他低頭,慢吞吞的說:「你轉過去。」
謝暮不解,「為什麼?你害羞?」
又不是沒看過……倒在床上,開了燈一覽無餘,什麼都瞧得真真切切,怎麼這時候換個衣服反而害羞了?
他想不明白,又或許原因不是這個。
沒有具體的理由,單純是某人沒睡好,有了壞脾氣,池祈淡淡的瞥他一眼,站起來,卻沒換衣服,而是選擇先去洗漱。
牙膏也被貼心的提前擠好了,杯子裡裝滿了水,他可以直接拿起用。
嘴裡面全是泡沫,清爽的薄荷味讓池祈清醒了點,他抬起眼皮,面無表情的看向鏡中的自己。
開機時間太短,煩悶情緒來不及翻篇。
【啊啊啊啊好煩好煩!希望還在床上睡覺的人都能無緣無故的掉下去!】
快速的洗完臉,漱好口,再把牙刷杯子放回原位,池祈伸出手指,在布滿水蒸氣的鏡子中央畫了個哭臉:T^T
很不高興開始新的一天。
從洗漱台離開,經過門口的掛架,池祈順手扯了一條毛巾,扔到謝暮的頭上,把他的眼睛遮住後,才開始解扣子。
還沒有消氣嗎?
謝暮之前不理解,為什麼自己媽媽總愛給他轉發小松鼠的生氣視頻,直到剛剛才反應過來——果然像,氣性都是一樣的大。
暗自思索了一會,他收回亂七八糟的猜想,正了正神色。
視覺被屏蔽,別的感官因此變得更敏銳,鼻尖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清甜香齊,耳邊是細微布料摩擦聲,眼前則是灰濛濛的一片。
等等,灰色的?
他依稀記得,池祈的浴巾也是灰的。
「!」
謝暮屏住了呼吸,絲絲縷縷的香氣卻直直的往他鼻子裡鑽。
睡都睡過了,在一個被窩裡摟著抱著貼著,別說沾染了氣息,就連□□都不知道弄到彼此身上多少回了。
按理來說不該在意的。
可個人情緒總是變化無常,無法琢磨,成熟和遊刃有餘全數消失,變得格外純情的謝暮僵著身體,手足無措,連胳膊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擺放。
兩分鐘後,穿好衣服的池祈把毛巾拿下來,抖了抖又給放回掛架上了。
繼而,他注意到了謝暮的不自然。
「你這幅表情,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嗎?」池祈盯著他,質問,「你偷看我了?」
謝暮握拳抵唇清咳了聲,眼神飄忽不定,「沒有。」
「真的嗎?」這番舉動讓池祈更加疑惑了,「你知道情侶之間最忌諱的就是隱瞞嗎?」
「不止,情侶之間也很忌諱猜忌。」謝暮不想繼續和他談這個,怕暴露出真相,轉移話題,「再不下去就真的要遲到了。」
在樓上耽擱了那麼久,不出意外,池祈是最後一個下樓的,不過此時還沒到錄製時間,因此來得也不算晚。
嘉賓們坐在一起聊天,吐槽今天起得太早去。
考慮到路上花費的時間過長,擔心會耽誤錄製進度,牛庫錄把開播時間提前了一小時。
傅承臨開玩笑,「我一來,早起時間就提前了,牛導他是不是在針對我?」
池祈平等的把氣撒給每一個關係好的人身上,毫不客氣的說:「算你有點自知之明。」
傅承臨,「。」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池蘇鹿為了化妝,五點就起了,攝像頭還沒開,她懶洋洋的躺著,一連打了幾個哈欠。
孟恬語和夏弦音兩位女生的狀態也不是很好,散發著陰鬱的氣息。
「這個綜藝非錄不可嗎?」
「回家吧孩子,讓我回家吧好不好?」
嘆氣聲一聲高過一聲,眾人你一眼我一語。
不多時,牛庫錄出現在眾人眼前,被十道幽怨的眼神盯著,他渾身一激靈,「我不是也這個點起來的嗎?」
他作為導演,不僅起得早,睡得也晚,他才是最慘的那個好不好!
牛庫錄拍了拍手,「都打起精神來,開始直播了。」
池蘇鹿立即坐直身體,深吸一口氣,把頭髮絲捋到耳朵後面,爭取用完美的狀態出現在鏡頭前。
大批網友涌了進來。
[來了來了,今天好早。]
[困,看會兒綜藝提提神。]
「一日之計在於晨,在這個美好的早上,讓我們先來玩個小遊戲吧。」
「遊戲很簡單,叫三詞造句,你們會獲得三個詞語,然後需要在接下來的30s內造出一個通順且有邏輯的句子。」牛庫錄介紹規則,「溫馨提示,造不出句子的嘉賓不能獲得免費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