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問?」陳貴妃頓時皺了眉頭,「我不指望你好,我能指望誰?」
「陳家啊。」周景軒轉動了一下手上的扳指,「還有韓家。」
陳貴妃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韓蓮兒又惹禍了?」
「她什麼時候不惹禍呢?」周景軒抬眼看向陳貴妃,「母妃,繼續下去,兒子這些年積攢的人氣,都要被她敗壞光了,到時候,別說……會不會被牽連都不一定呢。」
陳貴妃深吸了一口氣:「軒兒,母妃知道你受委屈了,我會敲打韓家,如果……」如果韓蓮兒還不知道收斂,那就不要也罷。
「淮安城已經下了半個月的雨了,淮河很多地方已經決堤了,淮安府八百里加急送了信過來,一個時辰前剛送到御書房了,父皇會派人過去協助賑災,我會請命。」
「也好。」陳貴妃沉吟了一下,然後點頭,「雖然說水火無情,但是做好了也是功勞一件。」而且,皇子過去賑災,又不需要跑前面幹活,只要過去做做樣子就行了,不會有危險。
「韓家就有勞母妃了。」
「你這孩子……」陳貴妃笑了一下,「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人阻礙了我兒的道路。
「只是現在,陳蕊不醒,莊秀秀也昏迷了。」周景軒說到這裡,心裡的那股子戾氣忽然就冒了出來,而且怎麼也壓制不住了,不過他面上還是不顯,只是手上用力,茶杯直接被捏碎了,「婚禮怎麼辦?難道我真的要成為笑話?」
「有沒有傷到?」陳貴妃嚇了一跳,急忙過來拉起了兒子的手,「都出血了。」然後用自己的帕子給按在了傷口上。
「沒事。」周景軒將手抽了回來,「不用大驚小怪。」
陳貴妃也知道二子的脾氣,沒再說什麼,只是又遞了一根乾淨帕子過去:「軒兒別著急,不是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嗎?總歸是有解決的法子的。」
其實想起這婚事,她也惱火得很,感覺兒子的婚事似乎在跟方雲依了斷了後,就沒順利過。
「好。」周景軒點頭,然後起身告辭離開了蒹葭宮。
陳貴妃看著兒子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後,
再說雲依,沒受到韓蓮兒的影響,依舊在東市轉悠,直到徹底逛完了,這才往回走。
只是走到了一個岔路口,沒走大路,反而進了胡同。
跟著的人也進入了胡同,卻發現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剛轉身準備離開,卻發現之前跟著的人正在他身後。
「別來無恙啊,阿寬同學。」
阿寬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臉,他易容了,對方怎麼認出來的?
「你的易容很成功,可惜,我看人從來不看表皮。」雲依笑了一下,「既然回京了,你不去找你的舊主子,怎麼想到過來跟蹤我了?」
阿寬卻忽然單膝跪地:「我想跟著你。」
「我可不敢要你。」雲依急忙搖頭,「畢竟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我不要工錢。」阿寬急忙叫住了要走的雲依,「我能幹活,我只要一個落腳地就行。」
「萬一韓蓮兒知道了找我麻煩怎麼辦?」
「我可以易容。」
「萬一你是通緝犯怎麼辦?」
阿寬沉默了,良久後起身:「對不起,冒犯了。」然後轉身就走。
「大小姐,就讓他走了?」雲綠小聲詢問。
「難道還要留他吃晚飯?」雲依看了雲綠一眼,「或者,你看上他了?」
「大小姐,你說什麼呢?」雲綠忍不住跺腳。
「行了,走了。」雲依看了一眼阿寬的背影,這才返回了家裡。
第二天早飯後,雲依帶著二丫七寶一起去了郭家。
郭家在城南的積善坊這裡買了個三進的小院。
積善坊這裡是商人的聚居區,住的大多是外地進京經商的人。
雖然三進的院子跟他們在隴西的家沒辦法比,面積就小了一倍還不止,但是京城寸土寸金,能買到這樣的院子,已經不錯了。
郭以凝看見雲依特別高興:「雲姐,我以為你將我忘了呢。」
因為定親了,要繡嫁衣,加上外地剛來京城沒多久,也沒融入當地的圈子,沒交到朋友,所以,她基本不怎麼出門。
現在看見雲依,自然高興得不得了。
「我也是剛來沒多久,還沒安頓好呢。」雲依將帶來的禮物遞過去,「我自己調配的中藥,可以美容養顏的,當茶飲。」
「謝謝。」郭以凝開心地接了過去,然後交給丫頭翠琴拿著,自己則挽著雲依的胳膊往裡走,「今天是我娘親自下廚呢,中午你可要多吃點。」
「那肯定的。」雲依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