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清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眼中亦是盈滿了淚,笑道:「傻姑娘。」
走是一定要走的,林雲清知她只是心緒牽扯,才會如此回答,於是耐心將人勸好了,問出他們想離開的日子,果然,二人已有了考量。
「我覺得可以再快些,」林雲清歪頭想了想,「快些將親事定了,成了家,你們再去尋個安穩地方過活,免得夜長夢多。」
小環雖然沒問為何如此急,但她本就機靈,林雲清這般急著催她走,她便猜到,可能有事要發生了,於是沒再掙扎,點點頭應了。能離開三莫教,也是她一直以來都想做的事。
只是,她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認識雲頃姐這樣的朋友。小環心裡感激,淚水好似決了堤般。
往事仍歷歷在目,她們二人從針鋒相對,到交心,再到雲頃姐幫她擇了出路,不是一句感激能說的清的。
林雲清好生安撫了一番小環,才送走了她。後面小環又去拜別了教主魏策,魏策聽到她的打算,很快便應了。又聽聞小環轉述的林雲清的話,心裡驟然一沉,他知道,這次林當真是快離開了。
待小環走後,魏策心裡憋悶幾日,竟生生咳出口血來,可驚駭了眾人。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
林雲清沐浴修整了一番,方見到身上痕跡可怖——腰腹和胸口皆是點點紅痕,實在是「慘烈」。她換了身衣服,將領口系得緊緊的,神清氣爽地向著聽神殿方向走去。
她要去探探巧玉的口風,昨日那藥,究竟是不是有人授意她做的。
進入聽神殿,此時殿中並沒幾個人在,殿內情形亦有些亂糟糟的,教徒們看到林雲清後,倒是如同見到了能掌事說話的人一般,眼裡迸出幾分歡喜來,忙行禮道:「仙使!」
林雲清將他們神情收入眼底,點點頭,可環顧四周,並未發現巧玉的影子。她剛剛想張口問,便見那剛剛開口的教徒咬牙道:「仙使,大事不好了,那群小奴不見了!」
林雲清自然知道他們不見了,她頓了頓,方蹙起眉,提高聲音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屬下們沒看管好那群小奴,求仙使降罪!」聽神殿的三兩人跪倒在地,神色驚惶。這人丟了,該如何同那人牙子交代?教主若是知道了,他們會面臨什麼責罰,想都不敢想。
他們不敢想,林雲清卻再清楚不過,於是佯作惱怒,捏著額心厲聲道:「事已至此,再罰你們也是無益,先起來回話。」
「是……」幾人戰戰兢兢地起身,看向林雲清,心裡卻暗暗想,仙使她雖是個女人,卻在教主面前說的上話,如今聽她這語氣,他們應當不會有什麼事。幾人悄悄互看一眼,鬆了口氣。
林雲清看向眾人,歪頭想了想道:「可去派人找過了?」其中一人忙道:「昨日晚間便去找了,如今……還是沒有找到。」說著,聲音抵了下來。
「慌什麼,」林雲清斜睨他們一眼,冷聲道,「幾個小奴而已,丟了便丟了。我三莫教積威深重,區區十幾個小奴也要不得嗎?」話雖如此,可這與強搶無異了,三莫教的名聲怕是……
「不好了!那人牙子——」外面有個驚惶的聲音傳來,待跑入神殿,便看到仙使林雲清及噤若寒蟬的幾人,生生咽了下去,忙行了個禮,面露慌張道:「仙使,有人來找麻煩了。」
林雲清看他一眼,不甚在意道:「知道了,容我去會會他。」
眾人一看有人撐腰,悄悄鬆了口氣,其中兩個人忙扭頭揣了匕首入懷,跟著林雲清向三莫教正門走去。
「什麼?」老許端茶的手停在半空,皺眉道,「你說魏策和這個雲仙使,昨晚便回來了?」
不對,這很不對。他們見到孫家起火不該是這樣。不僅二人毫無反應,悄悄回了三莫教,到了今日竟也無半點聲響。
老許眼睛轉了幾圈,心裡沒來由地有幾分驚悸,他放下茶盞,對底下跪著的教徒道:「那他們二人現在何處?」
那人頓了頓,叩頭回道:「回許老,教主他今日並未出殿,不知在忙些什麼。而雲傾仙使……她在三莫教正門,跟人吵起來了。」
「哼!」老許一拍桌子,心裡怒氣陡生,這事究竟有沒有辦成?二人這無事發生的態度,究竟是什麼意思!
拍完桌子,想到此時手頭無人,發火也沒有人看,老許捏著眉心,壓下心頭的怒氣。
他不由得暗道一聲不好,也不知這周廿和牛大力怎麼辦的事,事辦完了,他們人又死哪裡去了?竟連話也不來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