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嵐咬著唇瓣,「因為你居心不良,你自個兒心裡明白!」
蕭盈盈嘆了口氣,「我要是真的明白,我就不問您了!我真的特別好奇江夫人參加詩社,是真的不打算寫詩嗎?那又有何樂趣?」
沈雲嵐現在就想問問蕭盈盈。
如果現在自己把她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自己有樂趣了,她會有樂趣的嗎?
秦九月又拉了沈雲嵐一下。
沈雲嵐巋然不動,還想要上前爭辯。
被秦九月暗暗用力,拽到了自己身後。
秦九月對上蕭盈盈的目光,坦然而又自在,「你說吧,想要怎麼比試?」
蕭盈盈說道,「我們就現場即興創作一首詩吧,我想在場的各位千金小姐們聽說過一韻到底的怕是不多,江夫人解釋過之後,難免會有些不明覺厲,所以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就押韻腳好了。」
秦九月點頭,「可以。」
蕭盈盈看向了孔霜,「還請孔小姐讓丫鬟們準備筆墨紙硯。」
筆墨紙硯早就準備好了。
丫鬟捧著上前。
蕭盈盈率先過去,看了一眼秦九月,「那我就先來了,拋磚引玉。」
拋磚引玉。
本來是個自謙的成語。
可是被蕭盈盈說出來。
卻帶了些自傲感。
要是實打實的追究起來,怕是蕭盈盈的表情應該說拋玉引磚更為確切。
蕭盈盈拿起毛筆。
沾了墨水。
沉吟一番。
在空白的紙張上揮毫筆墨,不多時,就做好了一首詩。
孔霜過去讀了起來。
「不錯不錯。」
「不得不說,縣主押韻角真的很絕。」
「這首詩怕是放在春闈的學子詩詞中,也不會失色。」
「縣主果然實至名歸。」
「……」
蕭盈盈微微一笑,「小女獻醜了,各位過獎。」
輕盈的步伐微微後退一步,「江夫人,該你了。」
秦九月仔細一想,開口吟唱,「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蕭盈盈還在品著。
秦九月粲然一笑,眼神脈脈,儀態大方的說,「這首詩,送給縣主口中於邊疆寒苦之地捨生忘死保家衛國的將士們,尤其是送給鎮北侯。」
羅冰冰豎起大拇指,「真是妙哉!這一晃眼的功夫,不僅僅做出來了一首詩,還同方才縣主所抱怨之事首尾連接,妙哉!」
秦九月心裡暗笑。
這還沒上大招呢。
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寫詩也會吟,唐詩三百首可不是鬧著玩的。
孔霜連忙打圓場,「既然江夫人和縣主為我們開了頭彩,接下來……」
「等等。」
蕭盈盈忽然打斷了孔霜,「剛才那首詩詞,我沒有用心,我想重新和江夫人比試一場。」
秦九月無語至極,「縣主,怕是我哪裡得罪你了?」
蕭盈盈笑,「自然不是,只是棋逢對手,實屬不易。」
這話,實際上是貶低了在場其他的千金小姐。
大傢伙兒都有些生氣。
卻敢怒不敢言。
忍不住的跺腳,或者是用力的擰著自己的手帕,表達自己的不滿。
秦九月聳肩,「放馬過來吧。」
這次蕭盈盈絞盡腦汁,思前想後,寫了一首七言律詩。
待孔霜念完。
亭子外面,包括對面的樓閣中,都擠滿了人,紛紛稱讚叫好。
蕭盈盈嘴角揚起了一抹笑。
秦九月嘆口氣。
沈雲嵐抱住秦九月的肩膀,「姐,你要是現在想離開,我就帶著你離開!」
羅冰冰也說到,「夫人,縣主擺明了就是沖你來的,你要是不想同她比試,離開也是無可厚非的,縣主也不能仗勢欺人吧?」
秦九月給沈雲嵐一抹放心的眼色,「縣主果真非同凡響,佩服,佩服的五體投地,官婦自慚形穢,卻又應了縣主,自然也不能退縮,那官婦就豁出老臉,坐等大家嘲笑一番了。」
秦九月坐在亭子上,一隻腳踩上去,「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
四下一片寂靜。
啪啪啪——
賢王和百里子瑜同時鼓掌,「好詩,好詩。」
蕭盈盈臉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我……」
秦九月認真說道,「你已經很厲害了。」
可這時候說這句話,就算是安慰的意思,可似乎是成功者對失敗者最大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