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貴生道人沒好氣地白蘇衡一眼,「咱們可是有真本事的,和那些江湖騙子能一樣嗎!這可是你師傅我的老本行,到時候你可得用心學,知道嗎?」
「……哦。」蘇衡沉重地點頭。依他師傅的脾性,他真的很難不懷疑他師傅是想教他如何成為一個小神棍。
慶州與延州其實離得不遠,中間只隔著一個保安軍。行車不過十日,蘇衡師徒便到了慶州城。
蘇衡從未來過慶州,對慶州並不熟悉。不過,范純祐與蘇衡閒聊時,曾說起過在慶州發生的一件事。蘇衡因此記住了慶州這個地名。
那是發生在去年九月的事了,與戰死好水川的大將任福也有點關係。當時,任福攻下白豹寨,擒獲不少羌人,其中有一位叫李家妹的羌族首領。羌人與漢人不同,漢人軍中從不招女兵,羌族的女子卻可以當首領。這個李家妹就是位女子。下屬請示任福如何處置李家妹,任福左思右想,最後將她送去慶州官府當了奴婢。
此時被范仲淹知道後,范仲淹擔心任福此舉非但不利於團結諸羌,還可能使羌人對大宋生怨,投了西夏對付宋軍。因此,范仲淹派了部將去慶州處理此事。那部將到了慶州,多番打探,發現李家妹在慶州淮安鎮有位親叔叔。最重要的是,她那位親叔叔早已向大宋投誠。范仲淹立即下令將李家妹送至淮安,與親人團聚。
范純祐對他阿父很是孺慕,提起此事時,語氣間滿是對范仲淹的景仰。蘇衡聽了,卻對這個故事中得一個細節更為關註:「原來羌人對女子這般看中,並不會因為男女之別而將有能力的女子拒於軍隊外。羌族既然可以有女首領,我朝為何不能有女將軍呢?」
范純祐驚訝地瞪大眼:「沒想到阿衡你還有這般……有別於世俗的想法。雖然木蘭替父從軍的美談流傳後世,但是木蘭之後再無木蘭。女子從軍,到底過於驚世駭俗了。」
「是麼……」蘇衡垂下眼睫,不再言語。
「天道貴生,無量度人——」
「祖傳道醫,包治百病——」
貴生道人的叫喊聲迴蕩在慶州城的街巷裡,蘇衡背著醫箱,扛著黑邊白布幌,慢吞吞地跟在他師傅身後。
看病就要找老郎中,年紀越大經驗越老道,醫術最高明。這個道理,似乎無關時代,不僅宋人如此認為,後世許多人也是這般想的。多虧了貴生道人這滿頭華發與銀白長須,蘇衡師徒雖然初來乍到,但找上來求醫問藥的人卻不少。
「這位道長,我最近老是咳嗽,但是沒痰,就是乾咳,一連咳了好幾天了也不見好。您能幫我看看是怎麼個回事不?」
「我這腿以前摔傷過,原以為好了,但最近不知怎的,開始隱隱作痛……」
「道長,聽說您還會算卦呢。嘿嘿,我今年二十了還沒討到娘子,您能幫我算算姻緣嗎?」
嗯?好像插進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蘇衡一抬眼,就看見他師傅掏出了一張硃砂黃紙製成的符紙,說是什麼桃花符,請回家去隨身攜帶,能招桃花,價格也不貴,只需二十文一張。
蘇衡:「……」師傅,您還說不是來慶州當神棍,連糊弄人的桃花符都賣上了。
「阿衡?」蘇衡正默默用布幌擋住自己的臉,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轉身一看,果然是熟人。
「范兄?」蘇衡微微驚訝。范純祐不是隨范仲淹一同去耀州了嗎?怎會出現在慶州城中。
「阿衡,你與唐大夫怎會在此?」貴生道人被看病地請符的百姓團團圍住,只有蘇衡抱著布幌站在人群外。范純祐路過此處,看見一位八九歲郎君的背影有些眼熟,便試探地叫了一聲,沒想到還真是故人。
「我與師傅來此行醫。」蘇衡解釋道,「反倒是范兄你,你不是隨范爺爺去耀州了嗎?」
范純祐面露喜色:「公道自在人心。我阿父被貶耀州本就是無妄之災,我阿父還沒到耀州,便收到朝廷起復的詔書,命他任慶州知州,兼管勾環慶路都部署司事。」
原來如此,蘇衡點頭。
「對了,你與唐大夫來得正好。慶州缺水,炎夏少雨,城中不少人為暑邪所擾,輕者頭暈目眩,在陰涼處歇息可緩,重者上吐下瀉,整個人都虛脫了。我阿父正打算召集城內郎中,想個解暑驅邪的法子呢。」范純祐又道。
「暑邪?」蘇衡不由得想起幾年前蜀地鬧的旱災,眉心微微蹙起。慶州地處陝北高原,當地氣候本就乾旱少雨,而非像當初川峽四路一般沒有來地便天旱不雨,當地百姓應該比較適應陝北的氣候才是。雖說中暑嚴重時,的確有可能上吐下瀉,但那些百姓腹瀉是不是真的由暑邪導致,總要先看看具體情況,才好判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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