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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能博真兒一笑,此名又何妨?

夜裡,謝漼進房,看見屋內的景象,腳步一頓。

尋真剛沐浴完,著一身玉色中衣,青絲披散,發梢微濕,臉上還殘留著水痕,燭火在她身上投下光影,朦朧又美好。

只覺這眼前景致勝卻人間無數。

心被汩汩暖意充斥,縱是朝夕相對,夜夜都能見到這番景象。

謝漼仍為這一幕不住心動,看得痴了。

謝漼剎時便有了想要作畫的衝動。

尋真見謝漼呆立原地,揚起手,上下揮動著:「漼漼,快過來。」

「……你傻站在那兒幹什麼呢?」

謝漼唇角勾起,旋即朝她走去。

走到一半,停住。

好像突然意識到有哪兒不太對勁。

杵在屋中央,凝神細思。

尋真:「快點呀!」

見他還不動,尋真便上前握住他的手,牽著往床邊拉。

謝漼順從地跟著她走。

坐在床沿。

尋真親了下謝漼的唇,直接把他按到床上,自己也躺下,枕在他胸口前,把他的手拉起來,放到腰間。

做完一切睡前準備工作後,摟住他的腰,閉上眼睛。

「困了,今天早點睡。」

謝漼只走神了片刻,便被這般擺弄著躺好了,又是一愣,手圈緊了她,眼中漸漸漫出笑意。

「今日怎這麼早就睡了?」

抬起手,撫著她的發:「真兒……方才見你浴後容顏,甚美,便想為你作一幅畫。」

尋真口中溢出一聲含混的「嗯」。

謝漼:「……真兒?」

尋真又應了一聲,聲音更加微弱了。

這麼快便睡著了?

謝漼低下頭,見她酣睡嬌容,心下微動。

還未與她好好說上幾句話,她便入夢鄉,著實可惜。

今晚月華如練,正該趁著這月色,為她畫一幅美人圖,而後與她耳鬢廝磨,塌間私語,才不負了這良宵。

謝漼想著,低頭吻她。

細密的吻慢慢落下,從額頭、眼、鼻,最後至唇。

尋真回應著,數秒後,謝漼還不停,抬起手,掌心摁住他的唇。

「漼漼,別鬧。」

謝漼心間一癢,初聽覺得彆扭,聽久了,還生出幾分歡喜。

這般疊聲喚他的名,別有一番滋味。

尋真的手心一癢。

被濕潤柔軟的東西勾著。

尋真終於睜開了眼,仰頭看謝漼。

謝漼:「真兒,我想為你作一幅畫。」

大晚上的,都躺下了。

還要畫畫。

謝漼的創作欲望太旺盛了吧!

尋真不想離開她的人形抱枕:「要不,明天再畫?」

謝漼:「真兒睡吧,不必管我。」

謝漼最後還是起身下床畫畫去了。

尋真躺在床上,看他揮毫,心中多少有點怨念。

尋真看看看著,沒等回他,不知不覺睡著了。

回州城後,謝漼便在她的宅子住下了,若有人拜訪,偶爾回一趟刺史府。

有了謝漼這人形鬧鐘,尋真便不需要雞了,把雞宰了吃了,每天都睡得特別好。

二人上衙,一前一後,坐不同的馬車去,這宅子幽僻,易遮人眼目,謝漼還會特意吩咐永望多繞些路。兩人偶爾會在州衙門口撞上。

蝗災危機解除,尋真便又投身到水利中了。

隔三差五出差,到各個縣裡安置水車群,建渠築堤、授農藝,將「善美稻」的種子帶到各縣。

一開始謝漼給稻子起這名兒,尋真還怕遭人非議,以為會有人暗地裡嘲諷她動機不純,沽名釣譽,沒想到眾人皆贊。如今稻種大行,她這小小八品官出盡了風頭,州中官吏見了,都喊她「甄兄」,就連走在街上,都有不少百姓認出了她,叫她「善美大老爺」。

尋真覺得太高調了。

謝漼對她道:「名必有實,事必有功。你一心向民,這等讚譽,原是你應得的。若以赤子之功,目為『沽名釣譽』,豈不令為民謀福者心寒了?」

好吧,謝漼說什麼都能扯出一大堆道理來。

下半年,甄恆進入到了瘋長期。

幾乎每旬都會往上躥一點。

正堂角落牆上的刻度越長越高。

以前,尋真拉著甄恆刻身高,他還不情不願的,看著那痕跡落在同一個地方,小臉就垮下來了,還需要尋真哄一會才會恢復神氣。

現在,天天主動在牆前站好,特別積極,看見標記位置往上升了,更是開心,用粗糙沙啞的聲音對尋真說。

「娘,近日我骨頭總是痒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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