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相擊的低沉聲音像是一定安神藥,溫綺羅心下稍安。再度恢復氣定神閒、雲淡風輕的貴女模樣。她揮手,又是一人被帶進來。
此人瞧著不過及冠,一進來便眼神躲閃。
溫綺羅心中有數,她低下身子,站在他面前,懸於腰間的香囊散發的馥郁濃香令他心緒難寧,麵皮上浮著一層薄紅。他側過臉,似是欲躲開這種難捱的味道。
「我知道你的處境,但你只有把真相說出來……才能解決問題,不是嗎?」
那人攥緊手,佯裝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又沒犯錯,為何抓我?」
「抓?」溫綺羅輕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任何一個細微的神情都逃不開她的視線。比起前面那些人的神情,此人面上劇烈的表情變化倒是有趣。
「這可不是抓,這位郎君,你回答前可要仔細想想家中人。斟酌好了再開口。」
溫綺羅垂眸,低垂的眼帘遮著眸中幽幽眸光。不甚明晰的光影下,房內盈滿縹緲的淡香,神龕中的神像悲憫又漠然地注視著一切,青年渾身上下都在顫,他的視線躲躲閃閃,只覺得面前的年輕女郎,不像貴女,反而像是神龕上的神女具現在眼前。
溫綺羅的語調輕緩,不緊不慢。
青年喉結滾動,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如今已經是暮秋,天氣漸寒。
青年身上衣衫薄,即便如此,他的面上、後頸,仍是有汗。
「威脅我……咳咳,沒做過的事情女郎當如何呢?屈打成招麼?」青年竟是有些發怵正在言笑晏晏的貌美女郎,她的眸光清亮剔透,仿佛所有的污濁都會被洞悉。
溫綺羅沉吟道:「火珠置於日光之下,當日光穿透火珠的鏡面時,那些光線會在折射後聚焦於一個點,若是火珠的透鏡越大,那光愈多,生火更快。」
溫綺羅抬起眼皮微微一笑,繼續說下去:「正午時陽光最熾熱,效果亦是最佳。至於陰天,則日光不足。」
她對火珠了如指掌,在鋪子和製冰工坊失火以後,她便立即著手買來許多火珠。
親自經過驗明。
溫綺羅淡然的視線落在紫珠身上,紫珠會意,端過一個托盤,那托盤上是槭樹的樹葉,是事發之後,溫綺羅在製冰工坊地找到,還有幾枚不起眼的草籽。
「你可識得這是什麼樹葉?」溫綺羅捻起那片已經乾枯發黃的槭樹枯葉,在青年面前晃了晃,青年目光躲閃。
他咬牙切齒:「槭樹葉,可一個樹葉又能說明什麼呢?」
溫綺羅柔柔一笑,眼底卻一片幽暗:「自然是槭樹,蘭州內這一片可沒有槭樹,據我所知,城內栽著槭樹的也只有東郊那片。」
自從火珠開始在城內盛行以後,但凡是枯枝敗葉幾乎都會被收集。
而這槭樹葉並非城中所有,在飲品鋪子和製冰坊,溫綺羅找到了不少這種被燒焦的槭樹葉。
溫綺羅坐回去,纖纖玉指不緊不慢地端著茶盞,飲了一小口,道:「有人找上你,要你對飲品鋪子和製冰坊下手,畢竟……如今城內誰人的生意最好。當然是溫家的鋪子。恰好火珠生火,恰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做成此事,若而城內火珠興盛,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第155章 黃雀在後
「人人都有,查起來並非易事。」
「於是,你便乘著夜黑風高,朱雀大街上無人時,從你家附近收集了不少的楓葉,擺在鋪子和製冰坊的外圍,若是有人不小心引著這些楓葉,也是恰巧。很高明的手段,周遭偶有調皮頑劣的孩童,舉著火珠,不小心燒了鋪子也是正常,聲名在外、素有美名的溫府自然不會計較一個孩子犯下的錯事。」
她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大致說了出來。
青年臉色驟變:「你怎麼知曉。」
待回過神他又立刻改口:「胡言亂語,溫二娘子,你在胡言亂語。」
「你以為,是你後背之人更高明,能護著你,還是……告知我真相,溫家保著你不會出事。」
溫綺羅的字字句句都直戳青年的軟肋。
是人就會有軟肋,更何況,提到家人時,青年臉色變化尤甚。帶這些人來溫府之前,溫綺羅便命人私下查過這些人的底細,現在問起來更是遊刃有餘。
他像是被抽了蝦線的軟腳蝦,霎時間沒了底氣。
那人再本領通天又如何,在這裡祝福,還有人能大過溫長昀不成。
「我說、我說,勿要傷我妻兒。」
溫綺羅隨即一笑:「豈會,溫家向來說到做到,怎會濫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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