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她開車載宋易安回家時,問他:
「你今天是不是很累啊?感覺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宋易安閉著眼睛沒回答。
她只當宋易安是真的累了,又說:「這種團建活動,是能快速拉近領導和員工關係的一種方式。不過你如果不喜歡,我們下次可以試一試其他活動。」
宋易安依舊沉默,半晌之後,才冷不丁說了句:
「那種幼稚的掰手腕遊戲,也只有你們才熱衷。」
他緩緩睜開眼,深色瞳仁落在許溪臉上,嗓音沉沉:「許溪,你已經是部門領導了,別再和那些鬧騰的新員工一樣,要有點威嚴。」
「再者,你應該把心思放在客戶和項目上,而不是把時間都浪費在那些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上。普通員工一抓一大把,這個不行就辭掉,再換一個,沒必要去和他們搞好關係。」
她當時氣不過,還不高興地和他爭辯了幾句,說他就是害怕贏不了自己才故意不玩的,事後又嘲笑自己幼稚。
可宋易安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就扭頭看向窗外,不再和她說話。
現在想想,宋易安對她的輕視,應該一早就已經初見端倪了吧?
只不過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她,始終沒有任何察覺。
許溪拿起杯子,仰頭喝了一口。
清洌的酒水度數雖然不高,卻也能醉人。
放下酒杯,卡座中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似乎到了中場休息時間,舞曲暫停,換上了稍顯輕柔的曲子。
全場燈光一瞬間被調暗,曖昧朦朧的燈光下,男人的面孔有些模糊不清。
直到他離得近了,輪廓漸漸清晰,許溪才發現:這男人長得可真好看。
黑色短髮打理得乾淨利落,細碎劉海下一張面孔清雋矜貴,優越的下頜線弧度極佳。
他唇色淺淡,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總感覺這人即便生氣時,也會帶著三分笑。
再配上黑色細框眼鏡,竟有種斯文敗類的錯覺。
許溪的目光又落在對方的眼睛上,卻微微一愣。
鏡片後那雙眼,瞳仁深且暗,眼尾狹長,與他那溫和的外表極不相符,仿佛深藏在寶石刀鞘中的利刃。
一旦出鞘,寸草不生。
沒來由的,她心裡竟萌生出一種熟悉感。
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她曾無意中瞥見過那一閃而過的鋒利和張揚。
傅斯寒掃過在場的幾人,視線最後定格在許溪臉上。
「掰手腕啊……」他嗓音懶懶的,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淺笑。
「我可是從來沒輸過呢。」
許溪總覺得對方聲音也很熟悉,像是在哪裡聽過。
可還沒等她想起來,就被周圍幾個人起鬨道:
「正好!棋逢對手了!快來快來!」
她停止思考,也沒猶豫,伸手支在茶几上,重新對上男人狹長的眼眸。
「好啊,來吧。」
傅斯寒坐在她對面,垂眸看著眼前白皙柔嫩的手,目光漸漸溫軟了幾分。
抬手,輕輕覆在她的手上。
比記憶中少了幾分柔軟,多了些許韌勁兒。
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
許溪一愣。
與之前和其他人的感覺不同,對方的掌心很熱,掌骨堅硬,一股莫名的力量感襲來,壓得她有些緊張。
都說強者交戰,只憑握手便可分勝負。
她現在就有這種感覺:面前的男人不可小覷。
傅斯寒嘴角噙著笑:「開始?」
許溪迅速用力往下壓,可她之前還勢如破竹的力道,此刻竟被一股更強大的力氣抵住。
在她錯愕的目光中,傅斯寒一點一點,慢慢地壓下她的手臂。
「哇!要贏了!要贏了!加油啊!」
四個男人在一旁加油鼓勁,沈星顏也不甘示弱地叫喊:「溪溪加油!不要輸給他!加油加油!」
許溪額頭瞬間滲出汗珠,幾乎用了渾身的力氣對抗,可在對方強勢的力道下,依舊一點點敗下陣來。
她本以為這次自己輸定了,卻沒想到在最後一刻,男人忽然鬆了幾分力道。
可她對抗的力量還沒有收回來,就直接將對方的手臂反壓了過去。
「啊!贏了贏了!!」沈星顏比自己贏了還要高興,開心地又蹦又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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