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寒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許溪,見她沒什麼反應,唇角笑意加深。
「好的,外婆,您保重身體。」
兩人上了車,依舊不斷地和外婆招手,直到後視鏡里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才關上車窗。
許溪輕輕靠在座椅上,情緒有些低落。
每次都是這樣,匆匆地來,匆匆離開。
看著老人的身影在後視鏡中一點點變小,最後消失不見。
那種離別的心酸,只有切身體會過,才會明白。
傅斯寒見她眼中似有水光浮動,安慰道:「等工作穩定了,就把外婆接到海城一起生活吧。」
許溪嘆了口氣:「我幾年前就和她說過,要給她在海城租個房子,可是她不同意。」
傅斯寒安慰她:「可能是老人家故土難離吧?」
許溪搖頭,遲疑了半晌,才說出實情:「她說,她沒資格跟著我去享福,因為她不是我的親外婆。」
傅斯寒飛快地看了許溪一眼,眼神詫異。
即便他只在這裡待了一天,都看得出來老人家有多寵許溪,根本想不到她們居然沒有血緣關係。
許溪目光平視前方,也沒想隱瞞傅斯寒,緩聲道:「我媽媽不是外婆的親生女兒。聽外婆說,有一年她去後山,遇到了我媽媽。」
「當時媽媽失去了記憶,又像是懷了孕,整個人狀態很不好。外婆本打算報警,讓警察把媽媽送回家,可媽媽卻一個勁兒地哭,甚至跪下來求外婆,不要把她送走。」
「外婆心軟了,這才留下了她。幾個月後,我出生了。媽媽不記得她的名字,所以我一直也沒有全名。她生下我之前,正在溪邊洗衣服,所以她們就叫我小溪。」
許溪聲音平靜地繼續講述:「我和媽媽、外婆一起生活了幾年,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後來,許大海找來了,說我媽媽是為了和野男人偷情,從家裡逃出去的。路上遭遇車禍,她才淪落到這裡。」
「他硬生生地要帶走媽媽,甚至動手打了她。外婆報了警,可許大海和那些警察很熟,說如果我外婆不放人,就要把她抓起來,說她拐賣婦女……」
傅斯寒聞言眉心輕蹙:「然後他就把你們都帶走了?」
許溪搖頭:「沒有,我當時去隔壁鄰居家裡玩了,回來的時候,媽媽已經被帶走了。聽外婆說,許大海完全不知道還有我這個孩子,而媽媽神志不清,也沒提到我。」
「又過了很久,許大海不知從哪兒知道了我的存在,又一次來村里找外婆耍威風,還說我媽媽又跑了,他要把我帶回去,這樣媽媽才會乖乖回去。
外婆自然不肯放人,許大海故伎重演,說外婆和我連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就算鬧到法庭上,她也沒資格收留我。而且……」
說到這兒,許溪閉了閉眼,聲音帶著憎惡與無奈:
「許大海知道我不願意離開外婆,故意找人去砍橘子樹,砍倒了一大片,那是外婆一輩子的心血啊……她對我們那麼好,我怎麼能讓他繼續禍害外婆呢……」
許溪回憶起當時的畫面:碩果纍纍的橘子樹,就那樣被一下一下砍斷,在她面前轟然倒塌。
她輕輕抿唇,沒再繼續說下去。
剩下的事,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傅斯寒深吸了一口氣,即便她什麼都不說,後面的事他也能猜到了。
之前他只讓周岑調查許溪這些年的工作經歷,卻不清楚她的家庭。
那天她回宋家之後,他讓人重新調查了她這些年的遭遇,以及許大海禽獸不如的行為,他氣得真想親自動手弄死他!
「許大海知道我和外婆的軟肋,他用我威脅著外婆,又用外婆威脅我,這些年一直如此。」
傅斯寒放緩車速,又問:「後來,阿姨有找過你嗎?」
許溪搖頭:「沒有,我再也沒見過她。」
傅斯寒遲疑了一瞬,又問:「那你想找她嗎?我可以幫你……」
「不想。」許溪回答得斬釘截鐵:「只要許大海還活著,我就不希望媽媽再回來。」
「我的出生本就是個錯誤,幸好她及時逃離。她不應該為了我,再踏入那個火坑。」
車子緩緩停靠在路邊。
許溪詫異地看了一下四周,不清楚他為什麼突然停下了車。
傅斯寒與她四目相對:
「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找一找阿姨。」
見許溪神色猶疑,傅斯寒沉聲又說:「放心,許大海不會知道的。即便他發現了,也不敢再動你們一根手指頭。」
他每個字都落地有聲,聽起來雖然囂張,卻讓許溪莫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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