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夕揉了揉疼痛的手臂,心尖酸澀,蒙著淚氣的眼眸望向旁邊的尤瑾。
他臉色鐵青,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霧霾,陰鬱冷厲的氣息撲面而來,一言不發。
車廂的氣氛變得壓抑,死寂得令人喘不過氣。
宋晚夕受不了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率先開了口,「你有氣就發出來,不用壓抑自己。」
尤瑾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仿佛在努力壓制內心翻湧的情緒,勉強保持平靜,許久,才艱難地開口,「你來找他幹什麼?」
宋晚夕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話到喉嚨又卡住了。
她還不確定安南到底有沒有對她做過什麼,真相暫未明朗。
她更不知道尤瑾對她,究竟是出於報復,還是真的喜歡。
她只知道,病毒猴還在她公公手裡,必須以離婚為條件,換回那些危險的猴子。
這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避的責任。
尤瑾等不到宋晚夕的回答,沒有再追問,繫上安全帶,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宋晚夕側頭看著玻璃窗外的城市風景,悵然若失。
這一刻,她才發現,尤瑾的脾氣是這麼深沉難測,忍耐力強大得超乎想像。
換作其他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去找曾經出軌的對象,早就怒火衝天,暴跳如雷了。
宋晚夕看著熟悉的道路,柔聲說,「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不能跟你回家。」
「我已經在辦理出國手續了。」尤瑾態度強勢,不容置喙,「等手續辦下來,我們就移民紐西蘭。」
宋晚夕一緊,不可置信地望著尤瑾,「我不會跟你移民的。」
尤瑾對她的抗議置之不理,俊容嚴肅地專注開車,字字句句都強勢得讓人感到窒息,「我有足夠的錢給你在紐西蘭重新開展你的藥研事業,我也會給你父母留一大筆錢,足夠他們衣食無憂地過上幾輩子。」
宋晚夕氣惱地握拳,「尤瑾,我是獨立的人,不是你的附屬品,你沒有權力決定我的人生。」
「我現在還是你的丈夫,對你有監護權。你恨也罷,怨也罷,我已經無計可施,是被你逼成這樣的。」尤瑾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疲憊與無奈,卻又那樣的決絕。
宋晚夕心慌意亂,愈發覺得不對勁,急忙從背包里掏出手機。
尤瑾餘光瞥見她的舉動,打轉方向盤,把車停到路邊。
宋晚夕撥號。
尤瑾快速解開安全帶,一把奪過宋晚夕的手機,看到她撥號區的110,臉色驟沉,直接掛斷扔到車頭上。
手機與車頭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把手機還我。」宋晚夕慌了,想要去搶,手腕被尤瑾按住。
她另一隻手拉了拉車門,發現已經鎖死,她的心瞬間沉入谷底,不知所措。
尤瑾探身過去,把她另一隻手也擒住。
對於健碩強壯的尤瑾,宋晚夕的力量顯得太過渺小,根本無法掙脫他的鉗制。
她從未見過這麼強勢霸道的尤瑾,這種病態的偏執欲,讓她心怵不安,頭皮發麻。
「你到底想幹什麼?」宋晚夕聲音發顫,淚水在眼眶打轉。
尤瑾扯下領帶,動作乾脆利落,在她手腕上繞幾圈,綁了起來。
宋晚夕不敢掙扎,驚懼不安地望著尤瑾,再望向窗戶外面,試圖向人求救。
可外面除了飛馳而過的車輛,並沒有人。
尤瑾一言不發,冷著臉把她捆綁好,啟動車子繼續往前開。
「你這是違法的。」宋晚夕淚水朦朧了她的視線,聲音軟得發顫。
她覺得尤瑾越來越陌生。
這就是他所說的藏了兩年,不想再裝了?
他真的不是自己喜歡的那種沉穩冷靜,溫潤如玉的男人。
原來,他一直在她面前偽裝、隱藏。
尤瑾緘默不言,認真開車。
宋晚夕掙脫不了手腕的捆綁,也拉不開車門,只能任由命運將她帶向未知的方向。
車輛進入小區地下停車庫。
尤瑾熄火下車,走到副駕駛,把宋晚夕從車裡抱下來。
坐電梯時,沒有遇到鄰居,宋晚夕求救無門,心中的絕望愈發濃烈。
她被強勢抱回家,放到他房間的大床上。
宋晚夕心悸不安,靜靜望著面前的男人。
他神色從容平靜,脫了西裝外套,動作優雅地解開腕錶放到櫃面上,不緊不慢地擰開襯衫前面的兩粒扣子。
他出了房間,換了一雙拖鞋進來,手中拿著她的拖鞋。
在她面前單膝下跪,握住她的腳腕。
宋晚夕嚇得縮了一下,惶恐不安,全身繃得像拉滿的弓。
他動作很溫柔,幫她脫了白色休閒鞋和襪子,把她的腳放到舒適的拖鞋裡。
兩人沒有半句言語,氣氛相當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