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夕心裡一陣酸澀,隱忍著,故作平靜地問:「你要照顧吳小姐,分身乏術,就別再給我發信息了。」
說完,她冷冷的眼神落到手臂上,「請你放手。」
吳薇薇抬手拉住尤瑾的另一隻手,「阿瑾,我們就不要打擾宋小姐跟她朋友約會了。」
宋晚夕在心裡冷笑。
約會?
這個詞倒是用得精準啊!
聽在尤瑾耳朵里,是那樣的刺耳,他臉色愈發難看,手緩緩鬆開,目光如冰霜那般冷,望著顧皓澤,語氣極其酸:「能約夕夕出來吃晚飯的,一定是工作上的同事吧?」
他向顧皓澤伸手:「我叫尤瑾,夕夕的前夫。」
顧皓澤笑容溫和,與他握手,「顧皓澤,不是同事,是朋友。是宋晚夕請我吃飯的。」
尤瑾臉色鐵青,頓時沉默。
吳薇薇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能讓廢寢忘食的藥研科學家主動邀約吃飯的人,關係肯定不一般吧。我叫吳薇薇,很高興認識你。」
顧皓澤頷首點頭回應。
宋晚夕深呼吸一口氣,胸口悶堵難受,對顧皓澤小聲說:「我們走吧。」
「宋小姐。」吳薇薇急忙喊住她,挑釁的口吻極其隱晦,「我知道阿瑾愛你,但我們青梅竹馬二十幾年的感情,他對我也並非無情無義,不管他對我的這種喜歡是親情還是友情,我都希望你不要難為他,更不要逼迫他,你若非得逼他做選擇,只會讓我的病越來越嚴重。」
尤瑾臉色一沉,厲聲道:「薇薇,說話不要太過分了。」
宋晚夕僵著一動不動,緩緩仰頭呼一口氣,氣得全身在發顫,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
顧皓澤淺笑,「第一次聽到有人把道德綁架的話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吳薇薇剛想張嘴反駁,安曉義憤填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何止清新脫俗,簡直恬不知恥。」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安曉。
安曉穿著白色襯衫配黑色短裙,束著一頭長髮,不施粉黛但姿色頗好,活力滿滿地走進來,聲音格外明亮:「你吳薇薇生病,關我們家晚夕什麼事?我們不是你父母,更不是你的竹馬哥哥,沒有義務去遷就你,更沒有責任去顧及你的情緒,你要病就病,要死就死,別總想著用你這些骯髒卑鄙又無能的手段,一哭二鬧三上吊來威脅我們,我們不吃你這套。」
吳薇薇氣得手在發抖,身子止不住地顫抖,眼淚汪汪地往外流,指著安曉,「你,你……」
「你什麼你?有病趕緊去找醫生。」安曉怒瞪她。
吳薇薇突然喘起來,仿佛呼吸不上來,臉色憋紫,全身都在發抖發僵。
「薇薇?」尤瑾緊張地拉住她的手,發現她情況愈發不好。
顧皓澤雖然是婦產科醫生,但多少也懂得一些其他的基礎病症,「她應該是軀體化引起的呼吸困難,趕緊送她回醫院。」
尤瑾沒有一刻耽誤,推著她往外走。
安曉望著吳薇薇那可怕的模樣,有些後怕,緊張地吞吞口水,看向宋晚夕,聲音弱了下來,「我說的話是不是太狠了,她會不會被我氣死?」
宋晚夕欣慰地抿唇淺笑,牽上她的手,搖搖頭:「放心吧,她不會死。」
說完,她的視線落到尤瑾的背影上。
他推著吳薇薇走得很急很快,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在乎吳薇薇的健康。
她佯裝淡定,卻無法掩飾心中的苦澀和酸痛,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氣場也低落下來,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才低下頭,呼了一口悶堵的氣息。
恍然間,安曉扯著她往邊走走了兩步。
她回過神時,安曉靠到她耳邊,小聲嘀咕:「這誰啊?身材樣貌長得跟尤瑾可有的一拼,不分上下啊,你新的追求者嗎?」
「不是。」宋晚夕連忙解釋,「他是我們的校友顧學長,顧皓澤,之前幫了我一個大忙,今天正好有機會請他吃飯作為答謝。」
安曉看向顧皓澤,愣了幾秒,腦子不斷在回憶。
顧皓澤眉眼彎彎帶著笑意,凝望著安曉,上前兩步,聲音格外溫柔:「好久不見,安曉。」
安曉訝然一驚:「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學生會會長顧皓澤,當年舉辦漫展,你打扮成生化危機里的,大晚上的,在校園的小道上故意把我給嚇哭了。」
顧皓澤略顯尷尬地微笑,點點頭。
宋晚夕本來鬱悶又低沉的心情瞬間開朗了起來,「原來你們還有這麼深的淵源,看來關係挺不錯的。」
安曉蹙眉,滿臉不悅地嘀咕,「他是故意嚇我的,都成年人了還這麼幼稚,當年幾次送禮道歉,都被我拒了,完全不可原諒。」
顧皓澤輕聲問:「那現在呢?還記仇?」
安曉抿唇淺笑:「我都快把你給忘了,怎麼可能還記仇?」
顧皓澤淺笑著不語,靜靜望著她。
安曉拍拍宋晚夕的肩膀,「你以後對我家晚夕好點,那我自然是不討厭你的。」
顧皓澤眸色微微一沉。
宋晚夕急忙解釋,「曉曉,我們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得了,別解釋,我懂。」安曉挽住宋晚夕的手臂,往裡面走:「他不比尤瑾差,但還是要慢慢考驗,這一次不要再閃婚了。」
宋晚夕無奈呼氣,回頭看顧皓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