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趙阿玉是這麼想過,但是時間緊迫,又不知道他錢放在哪裡,只能先走一步,而且就算帶了錢,肯定也比不過宇文朔來的土豪。
「呵!你還真想拿我的錢?」宇文亦聽趙阿玉這麼說,不禁反問道。
趙阿玉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你既然沒錢,那又何必去呢?反正最後都不是你的。」宇文亦毫不留情的潑了她一盆冷水。
「要去!一定要去!最起碼,它是以六十萬金成交的。如果我不去,它最多只值十萬兩,十萬兩在珍羽樓來說真是不值一提。可它最後是六十萬金,太子殿下不會不知道,整個倉凜,能大氣不喘地甩出六十萬金的人屈指可數。你覺得,皇上不會對他感興趣嗎?一個皇子,為什麼豪擲萬金去買一個前朝公主的鐲子呢?」趙阿玉歪著頭,嘴角掛著笑,一臉純真的模樣。
宇文朔和宇文亦是皇上親命的捉拿前朝餘黨的重臣,好好的人不抓,要花大價錢買人家一隻鐲子,皇上怎麼會不好奇呢?而且如果被他發現,他這隻鐲子是用來送人的……嗯,估計就有好戲看了。
☆、質問
其實宇文朔也不傻,只是弱點太明顯。每每碰到陸祉勻的事情,就好像突然缺心眼兒了,趙阿玉只需要對症下藥。她故意在那種場合出現,故意抬高價格做出要與他爭搶的意思,無非是要擾亂他的思緒。
他已經開始有點懷疑了,趙阿玉就是要讓他相信她就是陸祉勻。要讓他相信,是他滅她族,毀她家,送她入宮,斷她後路。
要做到這些並不難,因為陸祉勻什麼都不會跟他說。可是趙阿玉,她知道很多他們以前的事。而那些,陸祉勻並不記得。
宇文朔不會愛趙阿玉,即使他知道趙阿玉就是陸祉勻,他依然不會動心。因為只要有那麼一個人入了他的眼,進了他的心,那麼其他人,做再多都是無用。入他眼的是十二歲的陸祉勻,進他心的卻是五年後的她。趙阿玉只是一個旁觀者,永遠都插不進去。
不過沒關係,趙阿玉可不在乎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她要的不過是一份愧疚,一份對陸祉勻這個身份的愧疚。愛不能轉移,但是愧疚可以。
「你講的很對,但是,我也很好奇,為什麼宇文朔會和你爭那隻鐲子呢?你那隻鐲子,似乎有什麼特別的?」宇文亦聽完開口問道。
「你想知道?」趙阿玉歪頭輕笑道,故意吊他胃口。
宇文亦看著她笑而不語,眼神幽幽的跟老狐狸似的。
趙阿玉垂眸笑了笑,然後低低開口,「他要送給一個人,一個……他最重要的人。」
「你是說,陸祉勻?」宇文亦反問。
「嗯,是陸祉勻,可是那個人不是我。」趙阿玉輕描淡寫地回道,那神態仿佛在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但其實,她這句話等於在告訴宇文亦,我不是陸祉勻,你抓錯人了!你個傻瓜!不過無所謂,反正宇文亦也不會相信她。
果不其然,趙阿玉話音剛落,下巴就被宇文亦捏住。他抬起她的臉,傾身湊近她,「我說過了,不要對我撒謊。」
一如既往的聲音輕柔,表情溫和,眼神卻陰鷙。趙阿玉倒也不慌,眼睛直直看著他,從容淡定,「你說我是陸祉勻,不過是因為一根穗子,一個印記。宇文朔覺得那個人是,是因為她長的像她。其實你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又怎麼敢肯定,到底誰是陸祉勻呢?」
「我會肯定,是因為你身上悲怨太濃,殺氣太重。」宇文亦輕輕開口,手卻繞到她頸後,將臉一點一點埋到她頸肩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好像……真的聞到了殺氣似的。
趙阿玉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剛來東宮那會兒確實挺幽怨的。天天陰沉著臉,像要殺人。沒辦法,那時候她還太蠢,不懂掩藏。現在倒是好一些了,但是還是戾氣太重。她做不到陸祉勻那樣的,渾身冰冷冷的,只感到寒氣,看不到恨意,只會讓人覺得,全世界她都看不上。
趙阿玉心說,我可是提醒你了,是你自己不信的,不能怪我!反正該說的她也說了,到時候真的要打起來她也有藉口辯解了。
「宇文朔眼中的陸祉勻,是聽雨樓新上任的舞司顧小曼吧?她也是無崖谷的人,是嗎?」宇文亦冷冷道。
那次,趙阿玉逃出東宮去了司苑司,然後繞去了聽雨樓。羽林衛看見她去找新上任的舞司顧小曼,兩人舉止熟稔。後來宇文亦發現,那個顧小曼不僅跟宇文朔認識,跟宋離玥關係也匪淺。查不到背景,宇文亦猜到,她是無崖谷的人。卻沒想到,宇文朔將她認作陸祉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