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周將手機按了熄屏,抬眸看向謝添安。
「怎麼了郁周,為什麼這樣看著我。郁周的眼神與平日裡有些不一樣,含著一種冰冷的生分,扎的謝添安心頭一緊。
郁周搖了搖頭,他現在不打算說,等他看完那段視頻再下定論。
錄音里,謝添安說他諂媚、只是好玩罷了,這讓郁周很不舒服。
郁周去抬眸去瞧謝添安臉色,關心的神色瞧不出分毫假意,連睫毛投射下的陰影都仿佛帶著暖意,眸底只有真誠。
郁周不知道他是善於掩飾,還是錄音是淮彧偽造的。
郁周心裡想著,淮彧小心眼,幹這種事也實屬正常。
郁周收斂神色,「添安,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嗯?」郁周的問題有些突兀,謝添安的臉色露出些許疑惑。
水晶燈細碎的光輝傾瀉而下,將郁周籠罩在光河中央,他坐在座位上,抬著眼眸,長長的睫毛撲閃著,在眼下投下細密的陰影,精美的華服,精緻的妝容,儼然一副中世紀的貴族王子。
謝添安移開了視線,勾了勾嘴角道:「閃閃發光」。
郁周點了點頭,道了聲,「謝謝。」
謝添安將胸針擺在手上,「郁周你喜歡哪一枚?」
郁周指了指紅寶石。
謝添安替郁周別上,「很適合你。」
「緊張嗎?」謝添安問道。
郁周搖搖頭,又點點頭,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表演,雖然已經排練了不少次。
「不用緊張,你一直做得很好,在排練的時候是,舞台上自然也會是。」謝添安道。
由於郁周剛剛帶著冷意的眼神,讓謝添安身上的細胞叫囂著,腦海里第六感告訴他必須要多誇誇郁周,並且要是出自真心。
郁周點頭,謝添安現在的模樣與錄音里的實在相差太多,況且謝添安平日裡也對他很好,將辦公室給他當學習的地方,指導他口語比賽,還引薦美院的老師給他認識。
郁周愈發懷疑錄音的真實性,現在剪輯技術那麼發達,偽造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郁周對謝添安恢復了微笑,如往日一樣帶著親近與信任,謝添安莫名鬆了一口氣,他被郁周調動著情緒,雖然謝添安自己並未察覺。
淮彧又給郁周發了一條消息,【小魚,你不相信嗎?】
郁周看了一眼,沒有回覆。
謝添安就站在郁周的身旁,依稀能看到是淮彧在給郁周發消息,謝添安鎖了鎖眉,他有些沒由來的心慌。
郁周指了指桌面上的白牆皮,「添安這桌上的牆皮是哪裡來的?」整潔的桌面出現這些白碎片有些奇怪且扎眼,以至於郁周一眼就注意到了。
謝添安回了神,心裡突地跳了一下。
二人剛剛沉溺于思緒漩渦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環境的不對。
謝添安抬了頭,那水晶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地往下墜。
郁周的視線亦跟隨著謝添安往上看,瞳孔放大,那水晶燈已近在咫尺,似乎下一秒就要落在他身上。
「郁周小心。」
那一刻謝添安的腦海里空蕩蕩的,郁周驚恐的表情濃縮在他的眸子裡,那是他眸間唯一可及,沒有任何思考,身體比思想更快作出了反應。
郁周好像被謝添安撲倒了,隨後耳邊就只剩下尖銳的耳鳴,同時混雜著亂七八糟的人聲。
水晶燈墜落的脆響在後台炸開了鍋。
【爆#某舞台劇後台發生重大事故】
【我靠我靠,聽說水晶燈砸到yz和xta了,不要啊,那得要多疼啊。】
【人在現場,已被嚇死,二人現在都被送往醫院了。】
【xta看起來傷得更嚴重一些,聽說xta把yz護在了身下,啊啊啊啊,甜粥cp我哭死。】
【聽說現場都亂成一鍋粥了,zk和hy也在。】
【校安全檢查部門要遭殃了,已經被全部解僱了。】
【拍到了一張圖,zk抱著yz上救護車,hy站在旁邊這臉色跟冰碴子沒差了。】
【希望yz沒事,安全檢查人員簡直是廢物,聖亞彼得堡每年花這麼多錢養他們,結果這種事情都能發生,了,我真無語了。】
【我看xta後背都是血,看起來怪瘮人的,應該傷得不輕,希望別出事。】
郁周閉著眼睛,身上的妝造還未卸下,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閉目的樣子就像是存在於畫裡的人物。
嘀嗒嘀嗒,郁周睜開眼,只覺得腦袋發疼,頭頂的燈晃得刺眼。
郁周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