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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讓!」楊心問飛身躍上車頂,此地平坦無人,他用柳枝拴住劍柄,抽出劍來,在頸下作勢一抹,而後將方才偷藏的石蒜花瓣驟然撒出,恍若血濺三尺——人群又是一陣驚呼。

陳安道幾乎都要看入迷,卻聽那楊心問吊起嗓子,尖銳可怖道:「我怨仇深重,不甘一人入冥府,誰人相伴,何人殉我!」

好個厲鬼!死到臨頭了還要拖人下水!

立馬便有捧場的應道:「我!我陪小兄弟走一遭!」

「我來我來!區區地府,可笑可笑!」

「還有我!」

陳安道已生出些預感,正要後退,卻覺得腰身一緊——那倒霉玩意兒竟用柳枝竟纏在他身上,而後猛一抬手,他只覺天旋地轉,亂飛的紙錢險些撞進他嘴裡!

「我瞧著這位公子眉清目秀,很是氣派。」

陳安道心裡頭已生出戕害同門的念頭,卻因為懼高半晌睜不開眼,待楊心問在他耳邊大放厥詞時,他才睜開眼睛,想要用眼神給楊心問一頓好罵時,卻發覺這沒他鼻尖高的人一手攬著他,一手用劍鞘挑他頭髮。

漫天紅白落英之中,楊心問的面具不知何時掀開了一半:只見他一半紅面牛眼,怪極丑極,一半唇紅齒白,顧盼生輝,彎翹的眉眼裡如有星月輝映,飛散的青絲上綴著花瓣,一派少年風華,卻又一股邪魅詭譎。

他收回了劍,從身上拿出了另一個鬼面,戴在了陳安道臉上。

「入我鬼道,你還想往哪裡跑?。」

觀眾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這小兒鬼不僅演出了形,還演出了厲鬼到死也要再拖一人的惡魂,跌宕起伏,頗有意趣。

陳安道卻覺得自己一時真離了魂,許久說不出話。

末了,抽了他魂的惡鬼湊在他耳邊,卻是一聲討巧的軟話。

「師兄,怎麼又偷偷難過?」

惡鬼輕言,宛若妖魅惑人。

「瞧得我心都要碎了。」

第56章 白晚嵐

陳安道起初約莫是有八分替父擔憂的不快, 待此番過後,倒像是生了十二分的氣,一晚上再沒跟楊心問說一句話。

楊心問全然不知道自己這番大費周章地「哄師兄開心」到底哪裡出了岔子。

是那鬼面太醜?還是把師兄帶那麼高嚇著他了?

沒道理的呀。

楊心問看著陳安道在榻上也何其板正的背影, 深感師兄心海底針。

「師兄啊。」楊心問試探道,「你今天晚上為何忽然不高興了?」

陳安道不理他。

楊心問脫了鞋襪和外衣,一溜煙滾上了榻, 想偷瞄一眼陳安道現下的臉色, 卻只瞧見一張略顯恍惚的側臉。

發現他在偷瞄, 陳安道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蓋住了小半張臉,就剩一雙烏黑濕潤的眼睛露在外面,越發顯得懵懂茫然, 像只走丟的小鹿。

這瞧著也不像生氣了啊?

楊心問越發不理解, 乾脆膝行幾步,整個人趴在了陳安道上方,盯著那雙不斷躲閃的眼睛:「你做什麼又不理我?」

他垂落的頭髮都掃到了陳安道臉上。

陳安道臉上被掃的癢,乾脆用被子蒙住了頭, 從裡頭傳出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

「……無事。」

楊心問道:「這『無事』在何處,我怎麼瞧不見?」

「說了無事。」這下連語氣都帶了些幼稚, 「你不要湊得這麼近。」

楊心問一時愣在原地, 眼裡透出比陳安道更甚的茫然。

「不是……師兄你是不是生病了?」楊心問想掀開被子偷看, 又怕被罵, 「你什麼都不跟我說, 我擔心你。」

被子裡良久傳來一聲悶悶的「不必」。

「可是我們明天便要分開了。」楊心問嗅到了鬆動的痕跡, 立馬乘勝追擊, 「師兄都沒有什麼話跟我說嗎?」

陳安道一時答不上話。

「你這一走我們至少一個月見不上面。」

「我會想你的師兄。」

一句一句的軟話連銅牆鐵壁都透的過去, 更何況薄薄一床布衾。

楊心問便見那被子安靜了一會兒, 半晌悉悉索索,陳安道慢慢地坐了起來。

在裡頭悶得熱,陳安道的臉有些泛紅,玉樣的臉上像抹了胭脂,額上頰邊的碎發又因為薄汗粘在了白皙的皮膚上,墨色襯出這張臉越發濃烈的艷色,偏生眼裡含著些懵懂和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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