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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就恨不得衝到陳安道面前問,做什麼要讓他親口來問葉珉的事,又做什麼告訴他不要多想。

他如何不多想,如何能不問。

莫不是那日自己大言不慚,說「不願溺在夢中,不願眼盲心瞎」,竟在何處惹到了師兄,才叫人把自己拋到了這樣的境地?

「師兄啊師兄。」楊心問將手裡那玉佩反扣在了桌上,「你可當真是瞧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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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鋪的老闆,這幾日過得很不好。

先是有人鬧事砸店,再是有人聚眾鬥毆,本就是小本生意,叫人成天攪和,都快做不下去了。

莫不是「閒雲」二字犯了仙人的忌諱,才叫他連日水逆,倒霉成這樣?

他正琢磨著給店鋪換個名字,那邊的門帘便被掀了起來。老闆立馬臉上堆笑,搓著手迎上前去:「鋪中好酒,應有盡有,幾位——」

進店的幾人都是尋常布衣的打扮,布衣短褐,上頭有幾個補丁,但並不破爛骯髒。打頭的是個紅衣女子,後面跟著三個男子,具不是打眼的長相,但那女子臉上有塊從額角一路劃到顴骨的傷疤,叫老闆疑心這幾人是便衣出行的衙門走吏,不然就是喬裝打扮的土匪。

眼下已近亥時,店內店外都沒什麼人了。老闆不欲生事兒,心裡的疑慮半點不放臉上,只是尋常問道:「幾位可有瞧上的酒啊?」

那女子沖他笑了笑,也是奇怪,那張普普通通的臉,這樣一笑,卻同時生出了溫婉和英氣,叫人不由自主得覺得她親近,似是多年未見的舊友一般。

「可有菱蘭釀?」女子輕聲道,「此地不常見,我尋了好多家店都不曾看到。」

「有!」掌柜的聞言忙道,「客官這可是找對地方了,整個鎮上,也就只有我這家酒肆買得到上好的菱蘭釀了!」

女子聞言挽了挽自己耳邊的發,雙手輕握在一起,露出些少女的神態:「浮圖嶺離東海這樣遠,竟也有菱蘭釀賣,我都好些年沒喝過了。」

老闆回身去給她打酒,一邊打一邊回道:「可不是,而且那酒帶些酸味兒,不合咱這兒的口味,姑娘,你是東海那邊來的?」

女子微笑著點點頭。

「那可真是遠,來這兒不容易啊,是走生意,還是辦事兒?」

「辦些家事。」女子嘆氣道,「家中幼弟早些年被領上了臨淵宗,好些年沒有見過了,如今家父病危,我得將他帶回去。」

一聽臨淵宗,老闆手上一頓,隨即訝然道:「仙、仙家子?」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那可真是了不得!」老闆將酒罈封好,再用細麻繩捆了兩圈,遞過去,「能叫仙君親自帶走的,必然是有大造化的娃兒啊。」

「什麼大造化,就是個瞎胡鬧的小崽子。」女子接了過來,「他啊,生得好,丹鳳眼,薄情唇,人群里一打眼便能瞧見他,十二三歲的年紀,便惹不少姑娘喜歡,仙師說他資質也好,什麼劍術劍法一點就通,家父家母因此都把他慣壞了,教得他嘴上不饒人,還成日裡喜歡逞凶斗惡,不知好歹,這上山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苦頭。」

她越說,老闆的眼睜得越大。

這姑娘口中的幼弟,他怎麼聽怎麼耳熟。

這不就是前幾日在他這鋪子裡見義勇為的臨淵宗弟子嗎!

真是無巧不成書!老闆聞言忙要開口,卻忽而瞥見那女子身後的一個矮個兒男子。

那男子戴著斗笠,原是垂著頭的,老闆本以為他是個子矮。

聽到那女子的聲音後,男子若有所感地抬頭看了一眼,像是懶覺中被異響擾了清夢的動物,老闆這才發現那不過是個身量未足的少年人,模樣平常,只一對招風耳格外顯眼。

那少年的視線很快又落了下去,像是睜著眼睛便又進入了沉睡。

老闆猛地一頓。

這少年他認得,身墜金蟾帶,乃是韶康姚家的人,前些日子還在他這兒砸了壇酒。

緊接著一陣寒意便從他腳底爬上他的脊背。

這小仙君為何會在這裡,為何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為何會跟在這女子身後,還打扮成了個尋常百姓的樣子?

他一點都想不通,但只這一瞬的疑惑便能叫他冷靜下來細想:臨淵宗何時會管到東海去了?便是有仙緣,也該是收到東海的雒鳴宗里,怎麼會跑到臨淵宗來?

這女子自稱那臨淵宗弟子的親姊,可二人模樣沒有半分相似。

且那弟子的口音分明就是他們浮圖嶺的口音,哪裡有什麼東海的影子?

老闆一時冷汗直流,再不敢多攀談一句,強笑道:「這酒客官拿好了,今夜小店便該打烊了,客官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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