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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師兄是誰都能當的嗎?

第67章 五石

陳安道其實並不像把事情弄得太難看, 畢竟對方有可能是將來的家主,眼下在其他世家裡落了面子,也是在丟他們陳家的臉。

他不過送了張枯葉進去略微敲打, 這人便在外人面前穩不住,慌慌張張跑出來了。

接觸了這點時間,陳安道便開始琢磨, 或許這人並不如他想的那般得體。

「道友說笑了。」陳安道說, 「在下師承臨淵宗星紀長老, 不敢妄稱道友師兄弟。」

陳潮的臉霎時便冷了。

旁觀的兩人自然覺出了尷尬, 就連一心撲在傀儡上的上官見微,也驟然想起了自己如今的家主身份,不好意思在兩人之間嚷嚷著「庚丑序的傀儡到底怎麼發聲」。

霧氣朦朧, 遠山晦暗, 日光被散在了山脊之上,描摹出一道曖昧不清的分界線。

陳安道站在線的這邊,目光輕飄飄地向遠處看去,陳潮站在另一邊, 似是想這大霧愈發濃烈,揉碎面前這條高不可攀的界限。

「這……老頭子今日便先行告退。」路遊子品出了這陳家要閉門內訌的意思, 連忙告辭, 「這司仙台人手的事, 還是擇日再議吧。」

上官見微也知道自己應該趁著路遊子開道, 趕緊跟著一塊圓溜地滾了, 可對於這傀儡一事他著實心癢難耐, 許久下不定決心。

陳安道看他一眼, 知道今日自己拿人當刀使不大厚道, 遂溫聲道:「那秘法我擇日便傳書給巧靈大師, 今日招待多有不周,來日必登門謝罪。」

聽他保證,上官見微才長舒一口氣,追著路遊子的背影跑了。

陳安道目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小徑,山風漸起,吹得那成片的竹林沙沙作響,霧氣如素紗般搖曳,鑽進了林海之中,將那青蔥的竹葉潤得越發蒼翠。

「家父病重,為人子的卻不能常侍左右,有賴道友照拂。」陳安道回過頭,迎上陳潮怒目圓瞪的眼道,「多謝。」

陳潮冷笑道:「公子不知,家主病倒前任我為代家主,全權負責府中上下,便是你,也該叫我一聲代家主。」

陳安道從善如流:「見過代家主。」

他說的語氣和順,輕重平緩,可陳潮卻覺得他這「代」字咬得重,而且重得百轉千回,九曲連環,如山間蛇行的溪流,每一滴水都在嘲弄他不過是個「代」,將來這「家主」是要物歸原主的。

自陳潮七歲時,從分家來到這宗家,他便日日盯著陳安道,白日盯,晚上想,便是被領到山頂弟子寮長住,他也像是能透過這滿山的霧,茂盛的竹,結實的屋頂,瞧見這生來便占了他位置的小蘿蔔頭。

那天夫人生產,天生異動,九道天雷直取兮山,他嚇得渾身發抖,以為夫人肚子裡那個竟是個先天通靈,那方起的野心幾乎被這幾道天雷都給劈焦了。

可隨即他又得知,那雷劈的並非陳安道,而是夫人的一幅畫。

那畫由靜水境的夫人夢中所成,得天獨厚地養出了魂,成靈之日趕巧撞上了生產日,劈出來一大一小兩個姓白的大夫,而那陳家獨子——何等可笑,就像是被那副畫搶走了靈力一般,竟是個天生靈脈不通之人!

他爹告訴他,事事都是自己掙來的。自從陳安道出生後,陳柏便越發頻繁地自族內宗親里選人做弟子,這擺明了就是動了另立家主的心思!

他不能只盯著陳安道,族內的師兄弟都是敵人,周遭群狼環伺,每個人都心懷不軌,他陳潮勢必要從中脫穎而出!

就在他幾乎要忘了陳安道這人時,臨淵一劍親上山門,領走了這個不通靈脈的廢物。

世上劍修沒有不憧憬李正德的。

李正德的「第一」並非什麼臨淵第一,北岱第一,當代第一,而是震古爍今的第一,古往今來的真正第一人。

之所以修士的頂峰是靜水境圓滿,那是因為裁定這規矩的渡舟仙生在了幾百年前,如若是今時今日,他便該知道靜水境圓滿之上至少還有兩個大境界,那兩個大境界之上站著李正德。

那是修仙者的最高峰。

這樣的人,卻領走了不過六歲的陳安道。

一個連劍都提不動的人。

宗親之分何等荒唐,血脈高低可笑至極!

陳潮在那天奔上了後山,削平了半座竹林,同時頓悟非我一式,一舉突破了興浪境。

可靈台中卻混沌不堪,漸生出了個虛影。那虛影如陰濕暗處的青苔,每每被他見不得人的嫉恨羨妒餵養,終於成了個清晰的人形。

「陳安道。」陳潮的聲音沙啞難聽得可怕,「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陳安道幾乎生出了些茫然來。

他與這陳潮,攏共也就見過十數次面,說過的話更是不超過五句,哪怕此人對家主之位有意,那也沒道理憤恨至此。

這幅睚眥欲裂,青筋外露的入魔之昭,不知道的以為他陳安道跟他有什麼殺父奪妻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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