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頁(1 / 2)

神使還站在那裡,渾身浴血,卻並沒有那滔天的靈壓,地上橫陳的人傀與魔獸屍首都安然無恙,甚至那斷劍都穩當地窩在他手上,並無一絲異動,他只是用那對血瞳深深地看了過來,仿佛注視著自己最要緊的珍寶。

「……席露一朝……可我不曾見他起陣。」

「席露一朝乃是她元神化形所成。」陳安道說,「無需起陣,沒有口訣,只需心念一動,便能置身其中。她當年自創此陣,是為了騙她自己樂合君尚在,在她們昔日的青塢舊居起陣,陣里虛實相生,院落房屋都叫人分不出真假。元神位於靈台之上,按理來說是萬沒有破陣的法子,可她在那生活了一年,卻最終自破此陣,通悟符陣一道,飛升了。」

「哈,我還當這種自欺欺人的法子也就騙騙萬般仙眾那群缺心眼的呢。」楊心問咬著牙,努力適應這莫名其妙的感知方式,「怎麼仙人也這般俗。」

見楊心問閉上了眼,神使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不同於之前的訝然來。他像個年歲不大的小孩兒,笑便是笑,驚訝便是驚訝,並不裝腔作勢地掩蓋自己的情緒,此時已是露出了十分的震驚來,還不甘心地跺了跺腳:「怎的我的拿手好戲都能叫你勘破,你小小年紀,怎麼連那群禿驢的招都學去了!」

楊心問被這不用眼睛視物的心法弄得想吐,估計陳安道現在也挺難受的,只能故作輕鬆道:「說的對呀師兄,你怎麼連禿驢的招都學?」

「……不得口出狂言。」陳安道在這檔口也不忘教他謹言慎行,「今時禪宗是當今第一佛修大宗,門內僧人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師,於我也有授業之恩。」

「哦。」也就最後一句話頂點用,楊心問老老實實道,「謝謝大師。」

神使驚訝,但不急躁,這人間事像是沒有能叫他真正放在心裡的。所以他跺了兩下腳之後便安靜了下來,轉而抱臂胸前,歪著腦袋好奇地問:「你到底是怎麼發現這是幻象的?」

「承仙體所需的靈力磅礴,斷無法再分出這等靈力來施壓。」陳安道向楊心問解釋,卻沒有讓他說給神使聽的意思。

楊心問也裝模作樣地反手持劍,盈盈地笑開來,很是邪性道:「直覺。」

「呸,你這後生好不老實,都說我是你們宗門的長老,怎麼還敢在長老面前裝喬?」神使不高興道,「你若肯乖乖死在夢裡,我說不定還能送你場美夢,現在可沒那麼便宜了!」

「好長老,您可行行好,饒了我吧,我這輩子最害怕的事就是死在夢中。」楊心問一邊說著一邊再踏吞形步,「反倒是你,既然這般愛做夢,分明能死在夢裡,為何還要破陣出來?」

神使聞言一愣,竟是忽而放下了劍,伸長脖子道:「你知曉我是如何飛升的?」

他這樣子瞧著格外稚氣,卻也沒影響楊心問若隱若現探出殺招。

「師兄與我說了些。」

神使面露喜色:「那你快與我說說。我問了那些人,他們可什麼都不願意說!」

「那些人?」楊心問忽而覺得不對。

這人是在唐姓男女之後上來的,看情況似乎是認得。可聽那唐姓男子所言,他們既非與陽關教一處,也不知曉萬般仙眾的計劃,那他們到底是什麼什麼人?

「師兄。」

「嗯。」陳安道輕道,「請來了川冶宿仙,想來並非民間教派。」

「那還能是誰?難道又莫名其妙跑出來個什麼什麼教了?」

陳安道笑了一聲:「難得見你這樣不機靈。」

楊心問不服,想自個兒琢磨,但腦子暈。那邊腿快蹲麻了的姚垣慕卻自告奮勇,覺得不能讓大哥下不來台,挪著麻癢的步子湊到陳安道旁邊,斗膽道:「金、金蓮半遮面,想來……或許……可能……」

他搓了搓手,自以為很是妥當地把答案餵到了楊心問嘴邊。

楊心問猛一咬牙,這才發現自己當真糊塗了。

大能飛升後,生前信物都是被司仙台妥善管著的,能請來川冶宿仙的哪可能是什麼邪教,這神使又帶著金蓮半遮面,正大光明地亮出了所屬的身份,自己怎麼這也想不到。

「可神使為什麼要幫著陽關教打臨淵宗?」楊心問不理解,「還這樣撕開臉皮地打,竟都不避諱一下?」

那邊的神使久久聽不到自己問題的答覆,有些著急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如何飛升的?」

心裡的疑雲之上是滾著悶雷的天穹。楊心問自其中嗅出了種不祥的氣息,他的目的是在這裡纏住這半仙,等待來援,可為何這樣久了,卻依舊沒有人前來相助。

姚垣慕放出的闔天大得在山腳下都能看見,李正德和其他長老絕不可能沒注意到。

可為何遲遲不來?

這世間難道真有能拖住身負半具深淵的李正德的人?

「師兄……」他心念急轉,卻是電光火石間捕捉到了什麼,「你之前說,『你我心念合一,或可一戰』。」

陳安道略略嘆息一聲。

「不是拖來救援,不是撐足時辰,而是『或可一戰』。」

最新小说: 「驕」滴滴 暴躁太子的哭包伴讀 蛇蛇今天也沒變成辣條呢 大王,此奸臣不可留 折辱的陰鬱皇子登基了 精神病發現世界終於癲了 我魚呢[種田] 嬌軟菌妃今日科考上岸了嗎 路邊的野男人可以撿 一不小心和鬼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