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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又看向桌面上的無首猴:「怎麼,他要等什麼?」

二人業已交鋒三載,夢中時序更非平常,楊心問在此間也已無數次被夢魘裹挾,雖最終都掙脫了出來,甚至到了如今能壓制住無首猴的境界。

可每次脫夢便有如在心脈上刮骨剃肉。

千刀萬剮之下重塑的人。

可還能算同一個人?

無首猴並不輕信,卻也不能全然不信。他沉默半晌道:「你當初與他……交情匪淺,便是剛入此陣中時,你時而在魘中忘了自己的名字,卻還獨獨記得他的,如今你卻想與我說,你已不在乎他了?」

「這是什麼話,把我說的這樣涼薄,我自然是在乎陳安道的。」楊心問便笑,「他於我有恩,又用自己的血肉供給我的肉身,若不是他,我要壓住你恐怕沒那麼容易。只是你倉促間提到,倒不知前輩是想拿他做什麼文章?」

他說得滴水不露,無首猴亦不著急。

「我欲與你做個約定。」

楊心問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此間夢主名為邵長澤,亦是我萬般仙眾的教眾之一。近來他噩夢纏身,幾乎每晚都以蛛網與我相連,我憐他夜不能寐,便想與你賭一賭,若你能從我手中奪下他的心魂,我便將剩下所有蛛絲和一席朝露都拱手相讓。」

窗外夜色愈深,時來隆冬,寒風呼嘯。楊心問掩了窗:「若得了蛛絲和一席朝露,哪怕沒能將你心魄寸斷,你在我手上也永無翻身的可能,算來是個賭命局。只是我覺得你的命賤,我的命貴——不賭。」

無首猴:「……」

無首猴本以為楊心問必然念著能早日出去,這賭局他必定是要應的,沒曾想不待他說完,楊心問便已想也不想地拒了。

他們所在的幻境皆有他們一手所成,他們彼此同意的約定,便可成為整個幻境的規則,決不允許反悔,可若是一方不同意,另一方自然也無法可想。

楊心問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那沉默的猴首,冷笑了一聲,正待說話,卻聞一陣香風襲來。

「這位小郎君,可是一人前來啊?」一雙柔荑落在他肩上,虛攬著他,臉探了過來,唇角有一顆小痣,半晌怔道,「誒呀,生得可真俊。」

楊心問先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變換了的服飾——窄袖紅袍,壓銀線邊,腰封落玉勾勒出他窄勁的腰身,黑靴裹著長褲,一頭長髮被豎在腦後,成了個正經的馬尾,他許久不曾這般人模人樣。

倒是稀罕,他暗自心想,無首猴竟然在自己的地盤容得他全須全尾,他都多久不曾四肢健全了。

楊心問斜眼一覷對坐的猴首小像,然後才勾起唇角,眼裡盈滿了年少無知的羞怯,對那姑娘笑道:「好姐姐,可別臊我,我是替我娘抱不平,來捉我爹的。」

那女子見他神色不似作偽,又覺得他這樣幫著母親的好兒郎已是少見,不禁愈發柔聲,慈愛道,「你爹是哪個,若是認得,姐姐幫你指來。」

楊心問捻著酒盞,做賊樣的左右亂瞟,接著小聲道:「我姓邵,我爹叫——」

「不曾聽過!」那女子忽而大聲回道,引得周圍不少人側目,楊心問也一副呆愣的模樣。

女子自覺失態,連忙以帕掩面,轉頭便走。

走出了兩步,卻又忽然回頭,面色難看地瞧著他:「你也不要胡亂打聽,小孩子家家的,流連這種風月場所卻是什麼教養,聽姐姐的,快些回去吧!」

說完再不停步,點著碎步頃刻間便不見人影了。

只一眼他便看出,這是無首猴以一席朝露修改過的夢魘,有真有假,虛實相生。

無首猴的眼珠子動了動:「你既不願入這賭局,為何又要打聽邵長澤的事?」

「你賭上性命也要在這邵長澤的夢裡與我分出勝負,想來此人對你意義非凡。」楊心問說,「前輩要抓我的把柄,怎的就不容許我抓你的?」

石像用耳朵里伸出的手,將自己撐了起來,在桌上正道:「方才那約定,我尚未說完。三個月內,你若能奪得他的心魂,我俯首稱臣,任君處置,可如果你失敗了,也不需付出任何代價,只是日後你若能出去,需幫我一個忙。」

「這倒是有意思。」楊心問挑眉:「我且聽聽是什麼忙。」

第114章 浪蕩客

石像輕道:「保我萬般仙眾一如既往, 不受噩夢滋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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