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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些許的遲疑如一根冰針扎進了陳安道的眼裡,他驟然過了神,笑道:「怎麼嚇到你了,我說笑的。」

千家燈,萬里明。

楊心問許久問道:「做什麼忽然吻我?」

「不知道。」陳安道還喘著氣,卻仰起頭,尤嫌不夠地親了親楊心問的額頭,「就是忽然想這麼做。」

「你方才說的還算數嗎?」

「不算。」陳安道說,「我胡說的。」

「可我都聽見了。」楊心問攥著袖子裡那隻染血的珠環。

「那便都忘了吧。」陳安道回頭,望向那業已升空的飛燈。

「快看,放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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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物為信物,同我們聯手。」花兒姐輕道,「在來年三元醮起陣之時,我等願助你和陳安道遠走天涯。」】

「一個兩個的怎麼都蠢得跟豬樣的。」楊心問靠在牆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手中的珠環,「如果陳安道真願意走,我還用得著他們?」

幻境中覆雪的長街乍一看空無一人,細看到處是人,只不過有些頭朝下扎在雪裡,有些頭朝上從雪裡冒出來,到處是穿進建築里的人,畫面格外詭異。

吞納這麼多人的幻境顯然非常勞心費力,楊心問還不是很嫻熟,一邊跟畫先生說話,一邊還要不住地調整這些人的位置。

畫先生不知道這祖宗又抽的哪門子風,專門把他給提出來說這些,看著自己旁邊的柱子上長出的小羊角辮,他只敢說什麼應什麼,連連道:「說的是,說的是,他們可真蠢。」

「明天我們就要到了。」楊心問說,「我有件事要問你。」

「請講請講!」畫先生的泥身抽搐,「都方便的!」

楊心問蹲下來,將那珠環按在了泥里:「你的畫皮術能通過元神交換心魄和骨血,對嗎。」

「差、差不多是這樣吧……」畫先生小心謹慎地伺候著,「但也不是輕易便能換的,需要各種各樣的條件……」

楊心問打斷道:「那如果你把我的心魄和別人的交換,那人的神識還完整嗎,能支配我的身體嗎?」

畫先生聞言大驚:「不不不不不不!不敢!不敢!誒呀仙師你可別試探我了!我哪有這個本事?越是堅韌的心魄便越難被我抽換,尋常人的都需要先用亂魂引攪散了才能換,您的我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我敢發誓,這世上絕沒有人能偷偷對您的心魄動手——」

「如果我是自願的呢?」

畫先生一愣。

楊心問緩緩突出口氣,歪著身子,用劍挑起了馬車的帘子——便見陳安道蜷縮在被子裡,鼻尖都埋在了被窩裡,只看得見一點頭頂,和攥著被子的指節。

好像在做噩夢,發出了些不安的呻吟。

「我要在三元醮之前,讓你把我跟陳安道的心魄換了。」

「你能做到嗎?」

第176章 學宮

無論姚垣慕怎麼垂死掙扎, 死期還是到了。

他攥著筆,自窗前的響聲里朦朧抬起頭,臉上還粘著墨水, 懸樑的繩兒何時斷了他也不知道。

只是自窗外那微亮的晨曦,和楊心問幸災樂禍的臉上得知,無論他願不願意, 正月二十一日已經來臨。

「如果我那天沒有貪玩去鬧元宵……」

「如果我那天沒有睡那麼晚……」

「如果我昨天沒有不小心睡著……」

那麼多如果, 那麼多追悔莫及都不管用了。姚垣慕有如一具行屍走肉, 在晨曦間被楊心問趕著下了霧淩峰, 赴往天矩宮下葬。

「至於嗎?」楊心問看姚垣慕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有那麼嚴重?長老難道還真能吃了你不成?」

姚垣慕痛苦地抱著自己的竹簍:「還不如讓他們把我吃了呢。」

「嚯。」楊心問好奇,「他們會把你怎麼樣?」

姚垣慕已經開始掉金豆兒了, 一邊抹著一邊說:「大長老會當庭打我手心, 把我叫到門外跪著聽講。」

楊心問聽完覺得一般般,以前跟著小少爺上過幾天私塾,好像也大差不差:「然後呢。」

「大梁長老會陰陽怪氣。」姚垣慕忽然捏起嗓子,一張一張捻著紙頁, 「一張,兩張, 三張……唉, 本該有五十二份的, 可現在只有五十一份, 咱們這座上看來是有一位大忙人, 旁人能交的, 就偏生他交不出來。也不知這做功課的時間都拿去做什麼大事了?姚垣慕, 起來說說, 跟在實沈長老身邊, 可是也研究出何等了不起的術法來了?沒有?沒有你卻不做功課?哎呀,這姚家人果然是不同凡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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