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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心問聽得進去,可陳安道沒聽進去,他用一種想死在床上而非三元醮的決心纏著楊心問, 甚至結束後還不許人出來。

楊心問怕他生病,哄了半天才同意去清洗,最後人在水桶里睡著了。

「你可真行。」楊心問哭笑不得, 用被子把人捲成個竹筒放回去, 「困成這樣了還瞎折騰, 明早看你怎麼起床。」

次日卯時, 楊心問跟姚垣慕按時出了門,臨走前探了探陳安道的額頭,有些微微發熱。倒是沒什麼大礙, 陳安道只要不是發冷, 一般發熱很快就能好,便將上午的祟物生息和下午的武演調了個時間,通知各峰,眾人便提了劍, 在天矩宮的門前匯合。

昨日的功課,楊心問自然是沒做的, 今日要考校的《臨淵劍法》的《見我》里的後四式, 他也是一點沒學的。他老神在在, 姚垣慕卻頗為擔心, 不住道:「大哥, 趁長老還沒來, 你先跟著我練一練, 能會一式算一式啊。」

楊心問在低頭撥弄手上的鏈子。那鏈子是金絲搓的, 中間包著米粒大小的白玉, 用手指撥弄能輕輕打轉。

「你看我這手鍊?」楊心問頭也不抬,「好不好看?」

姚垣慕皇帝不急太監急:「好看的好看的,大哥,你真不現在學一下嗎?」

「哼。」楊心問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也就剩好看這麼一點好處了。」

天矩宮前的平台此刻亂糟糟的,一群睡眼惺忪的年輕修士拿著佩劍比劃來比划去,連劍鞘都不卸,也是怕沒睡醒砍到人了。

楊心問站在邊上看了一圈,總算在人堆里看見了盛瞰。

此人似是還沒有佩劍,拿著把臨淵宗配給的桃木劍瞎比劃。雖然楊心問也不識得臨淵劍法,但看他那劍尖總朝著自個兒大腿的動作,想來肯定是個學藝不精的。

「這劍招要是比劃不出來,季閒會怎樣?」楊心問偏頭問姚垣慕,「也要罰跪嗎?」

姚垣慕搖頭:「諏訾長老靦腆內向,格外怕人多,若是誰犯錯了,他只會小聲地叫人滾。」

楊心問回想起在歲虛陣里見到的季閒,倒是不知道這麼個殺人不眨眼的玩意兒還有什麼可怕的。

辰時一刻,季閒姍姍來遲。

在臨淵宗的這一代長老里,季閒是唯一一個摸到了靜水境的人,如若說興浪境圓滿和巨嘯境之間隔著鴻溝,那巨嘯境圓滿和靜水境之間便有如隔著天塹,他能摸到靜水境,哪怕還未完全突破,都已有資格被稱作「大能」。

饒是如此,那張臉上不見半分意氣風發,五十來歲的模樣,長而白的鬍鬚和眉毛並不打理,極污糟地打卷、盤結,分明還沒到傴僂的年紀,卻始終佝僂著脊背,遠看便像個小老頭子,一雙眼藏在眉毛下,由始至終都看著地面,沒抬起來過。

他不僅和二十多年前的「白衣送葬,一劍斷三秋」的季閒看起來毫不相干,甚至相比三年前也肉眼可見得落魄污糟起來。

他來了之後並未說話,而是對著靜默的人群擺了擺手。

眾人連忙列隊排好,姚垣慕領著楊心問和自己一起站在了最後面。

「咱們藏後面一點。」姚垣慕心存僥倖,「這樣動作跟不上,也不一定會被發現。」

和他一般想法的顯然不只一個,後排人滿為患,且每個人都想往後擠。本來站在後面的又被擠到前面,立馬又往後鑽,鑽來鑽去的,個個都快在天矩宮門前擠成大餅了。

楊心問跟著擠了一陣就不擠了,姚垣慕因為太過圓潤也實在擠不進去,最後兩人努力一陣,還是站在了第二排,季閒稍稍抬眼便能看到的位置。

姚垣慕愁眉苦臉的,看著比自己沒練劍還要傷心。

好巧不巧,前頭站著的就是姚業同和方崚和,這兩人方才便沒有往後擠,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了第一排,顯然是對武演很有信心。

發現他們站在後面,還回頭沖他笑道:「二位怎麼不去後面擠了。」

姚垣慕格外不想叫這兩人在楊心問面前顯著,他手心冒汗,在褲腿上擦擦,語氣不善道:「跟、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那兩人聞言一愣,倒是頭回聽姚垣慕這麼說話。

「你這是什麼語氣?」方崚和冷笑道,「找著靠山了不起啊?我都查過了,你那靠山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出身,星紀長老一時心軟帶上山的而已。」

姚業同皺眉:「垣慕,我們同族出身,我只是關心你的課業而已,你為何這樣與我說話?」

「我是叫我師兄帶上山的。」楊心問糾正道,「上了山兩三天都沒見著我師父呢。」

那兩人不明白他糾正的意義所在,只有姚垣慕深深地嘆了口氣:「大哥你真是……」

「你們倆練劍練得怎麼樣?」楊心問開口問道,他語氣平常,竟帶著點過問小輩功課的口吻,「看你們站那麼前,應該挺有信心的吧。」

方崚和一點就炸:「廢話,不然跟你們一樣耗子鑽洞樣的往後鑽?」

楊心問說:「真的練得不錯嗎?一會兒演練不會突然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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