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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會說,不知道就去問啊!

瞧,這就是我心思細膩的體現,我發現周圍的人並不希望我問,無論是我爹娘還是我失去的記憶,我只要記得李稜是我哥,我只要記得自己是名門正道修士楷模天下第一天縱奇才無可匹敵的大人物就行了。

再後來,事實證明我確實不該問。問了又怎麼樣,不問又怎麼樣,我眼前的現實不會改變,我依舊是名門正道修士楷模天下第一天縱奇才無可匹敵的大人物,哪怕是萬人血祭出來的,哪怕是用了陳安道的親娘骨血造出來的,哪怕我根本沒有所謂的過去,哪怕我接下來就要用我徒弟的骨血變得更完整,我依舊是臨淵一劍,霧淩星紀,李正德。

我想我是有些窩囊的。

都說我的心性是由心魄決定的,我不僅有點好奇,盛衢也是這麼個窩囊廢嗎?

仙門沒有人能客觀地評價盛衢,我便去那個姓盛的小蠱種那兒碰碰運氣——這人可就更不靠譜了,天花亂墜地把盛衢給吹了一通,都給我聽困了,算了,走了。

大年夜的,我剛跟那仨徒弟喝得爛醉,姓陳的跟姓楊的還滾床上去了。我的天吶,哥們可聽不得這個,我覺得自己該找個沒那麼傷風敗俗的地方去。

去哪兒呢?這世上其實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可惜我這人沒有故鄉,沒有來處,漫無目的地閒逛,卻是不知不覺地上了長明宗。

……好吧,不知不覺有點扯了,我是主動上去的,我就那麼四個徒弟,年年都會跟我一起過年的卻只有葉珉,雖然他背叛了我們,但我還想再瞅瞅他,給他包個紅包。

……好吧,這其實也是藉口。

我知道他跟陳安道各自在幹什麼,我知道他有別的計劃,我知道他對三元醮有自己的主意。

那個主意一定是個餿主意,但好像不會比要我吃了陳安道更差,聽聽總是沒有壞處的。

或許去之前我已有了決定,之後無盡的迷茫和徘徊都不過是裝模作樣。在交談過後,他告訴我盛衢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說此人聰明,謹慎,自私,是那種會被罪惡感折磨,卻又依舊會做最自私的選擇的人。所以盛衢總是戰戰兢兢的,總像是拿不住主意,可他太有主意了,他從一開始便選擇做一個盛家人,除此以外的任何事在這個順位之下都不足一提。

「就跟我一樣。」葉珉不忘舉一反三,「姐姐叫我過自己的人生,於是在我心裡,我自己是第一位的,我在意的人——你,安道,心問,便是第二位的,其他所有人加起來也不過第三。這個順位不可顛覆,所以我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和安道殺得你死我活,也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心問的身份——但是對我來說,這世上旁的人都不如你們重要,如果三元醮非得獻祭安道……我寧願選擇其餘的上萬人去死。」

「你呢,師父?」

我呢?

我知道葉珉其實很擅長說過於漂亮的真話。他的順位第一是自己,所以另起三元醮,由他來選擇心魄,做出一個他能掌控的深淵才是他最渴望得到的,在這個目的面前,陳安道死不死只是順便的。

但他也沒說謊,我畢竟心思細膩,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裝聾作啞,所以我沒有拆穿他,只是接著想,我呢?

我呢?

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只是問問……」我囁喏道,「如果我幫你,你會放過他們嗎?」

葉珉認真地看向我:「你若站在我這邊,我便已高枕無憂,他們對我的殺意便不過是小貓小狗在揮爪子,哪怕劃傷那麼一兩道,我也甘之如飴。」

「你還要再開一次三元醮。」我被他的形容有些噁心到了,但還是說,「你向我承諾,不會用楊心問和陳安道的。」

葉珉的眼底滑過一絲微光,狡黠得令我不安,好像我落入了他的陷阱,可他又一字一句地告訴我:「我絕不會讓他們兩個上三元醮。」

我想他沒有說謊,葉珉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他將那兩人放在心上,只是把自己放得更高。只要威脅不到他,他是願意俯身對他們照顧一二的。

在那個時候,我或許已經做出了決定。但我沒有說出口,只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我沒有問陳安道同樣的問題,因為那沒有意義。他跟葉珉和楊心問都不一樣,他從上山之時便是霧淩峰實際上的大家長,當他要殺誰的時候,便不容他人置喙,誰勸都不好使,至少我和姚垣慕不行,可能楊心問一邊色誘一邊吹吹枕頭風能吹進去一點,但也不過一點,他這人本質上挺專橫的。

濃重的魔氣和血腥氣兒沖得我眼暈,我踏進陳安道那封陣之中,抬眼看去,便見這儼然一副屠宰場的模樣。葉珉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盛瞰趴在另一邊一動不動,陳安道躺在不成人形的楊心問的腿上傻笑,最恐怖的是楊心問都這樣了竟也能跟著傻笑。

我眯了眯眼,靈力自然而然地往我眼中聚集,我不會什麼心法,但想看到虛相也就是眯眯眼的事。那古怪的泥巴正在生扯著楊心問和陳安道的元神,他的兩手拿著靈針,繡花兒樣的繡出一根取代元神的靈路,牽引著二人的心魄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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