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頁(2 / 2)

一旁的長老和弟子卻已聽出不對,姚不聞攥緊了春時柳,怒道:「葉珉,陳安道所言可是真的?」

「你將我阿姐的犧牲當作什麼!」葉珉依舊森然地望著無首猴,他將折斷的扇骨作錘,重擊桌面,有節律地敲擊出一陣小調,「休想臨陣倒戈,休想,休想!」

他越是憤怒,其他人的疑心卻越重:「代宗主,那妖猴所謂究竟何事!」

「什麼夢裡桃源?」

「到底——」

巨鼎鏘然一聲,高空梵文織就的禁制霎時分崩離析,破碎的金光如照入叢林間的晨光。

楊心問抬頭,那碎光似是要落到他眼裡。

就在這時,他感到有人推了推自己的胸膛。

「你該走啦。」陳安道項上的鎖鏈隱隱發著暗光,他撫摸著楊心問的臉,「我不想把你交給他,但現在似乎已經別無選擇。」

楊心問一怔,反手抓住了陳安道的手腕:「你要留下?」

陳安道垂眼,偏過頭露出了他的鎖鏈:「這是畫地鎖,一旦踏出了界定的距離,它就會將我絞殺,我走不了,也不打算走。」

他將李正德的人頭推到了楊心問的懷中。

「帶走他們。他們從骨血里抽出的時間很短,元神未散,或許還有救,你帶著它和姚垣慕走。」

「我不要!」楊心問就快捏碎陳安道的腕骨了,「你想甩開我一個人去死,門都沒有!」

「我不會死。」

陳安道揚起頭,面色陰沉地看向那鼎上與眾人周旋的無首猴。無首猴在鼎上嬉皮笑臉地望回來,看著陳安道像是恨不得現在就手刃他的神色,反而越發愉快。

「……你和姚垣慕離開,他們就不得不保住我這個骨血,或者逼葉珉生下一個女兒,無論如何在找到下一個骨血或者心魄之前,他們不可能殺了我。」

巨鼎的影子打在天矩宮之上,隨著無首猴的動作而騰移。楊心問看見陳安道的臉一半在陰影中,一半在光里,那光下的臉能看見細微的金色絨毛,隨著每個字句落下而輕微地顫抖著。

「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救我。」

再沒有遲疑的時間。

楊心問對著陳安道的手腕猛地咬下,隨後鬆口,朝著被破開的禁制穹頂飛身而去,三條藤蔓被葉珉的著我十誡附上了不怠戒,急如飛火,霎時纏上了楊心問的腳踝。

楊心問當即旋身,在天矩宮的金烏翅沿踢斷了腿,立馬又生出了新的,踩著藤蔓懸空一瞬。

山風拂面,亂發遮掩了他的視線,而後又被吹開,此處能俯瞰整個臨淵宗。

他還是第一次這樣看這個地方。

巍峨的,宏偉的,神聖的,虛偽的,骯髒的,平凡的。

「這小孩兒,可別睡了,我帶著你們兩個要逃可沒那麼容易。」無首猴拗過脖子,對鼎中努力想爬上來的姚垣慕說,「就屬你靈力多得沒處使,你帶你大哥。」

姚垣慕由始至終沒能插上一句話,茫然地揚起頭,只是無力地敲著鼎壁,試圖從裡面出去。

無首猴看著他的表情,「啊」了一聲。

「哎呀。」無首猴看也沒看,反手抓住了朝它飛來的藤蔓,「看起來還有人不願意呢。」

「你們誰也別想跑!」禁制已破,姚不聞也無暇去跟葉珉算帳了,當務之急是要把至少一個心魄和那顆人頭留下來,「楊心問,我念你年少無知,不知輕重!你若就這麼走了,不僅叫這萬條人命付之東流,更是——」

他話未說完,一股灼熱感便涌了上來,姚不聞一驚,但見自己的春時柳生出的藤蔓被無首猴握在手中,一簇黑火自那掌心竄出,沿著藤蔓迅猛無比地朝他燒來!

「哪來的邪火!」

姚不聞身前的弟子立馬揮劍斷了這火索,眼見那落下的藤蔓已被黑火吞噬成粉屑,殘火落在天矩宮頂,竟是將那瓦片都燒穿,一路跌進了天矩宮中。

而姚不聞的面色更是慘澹,他知曉無首猴已有靜水境的威能,可他同樣知道無首猴研習的是心魄道,除了幻象術之外,對別的邪術鑽研不深,如果他和關華悅聯手對敵,想從這猴子手上奪回那兩人一頭應當是不難的。

至少在當年無首猴離開臨淵宗的時候是這樣的。

應該是這樣的。

「啊,你說這個。」無首猴手掌朝上,甩了甩手腕,無所謂道,「小友啊,這可不是什麼邪術,是你們老祖所創的仙術,叫什麼來著,永……永……,啊,對對對,永流金,叫這個來著,簡直不知所謂,我頭回聽見時也覺得——唉!」

話說一半,關華悅的銀針已從身後刺來。無首猴連忙起身,卻見那針即刻變向,朝著姚垣慕飛去。

這蠢小子還在無知無覺地叫著些亂七八糟的事,那銀針已經逼到他面前了!

「嘖!」

無首猴只得回身敲鼎,罡音震落了一片冰棱般的銀針,而關華悅已經和那隻斷翼的飛鳥呈夾擊之勢朝楊心問衝去!

最新小说: 「驕」滴滴 暴躁太子的哭包伴讀 蛇蛇今天也沒變成辣條呢 大王,此奸臣不可留 折辱的陰鬱皇子登基了 精神病發現世界終於癲了 我魚呢[種田] 嬌軟菌妃今日科考上岸了嗎 路邊的野男人可以撿 一不小心和鬼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