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兄弟!竟然是你!」晏臻喜出望外,「上次安置流民一事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呢,你們就匆匆走了,這次說什麼也得讓我請你吃頓飯啊!」
「先別急著感謝。」賀聽瀾道,「我問你個事兒,如果說天上掉下來一張大餅,你接是不接?」
「啊?」晏臻一頭霧水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過來。」賀聽瀾一把拉過晏臻的胳膊,就往大街上走去。
「不是,怎麼就上街了?」晏臻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開始跟著走了。
「我還有公務呢!」
賀聽瀾猛地停下來,「要緊嗎?」
「這……倒是不要緊。」晏臻道。
「那就行。」賀聽瀾點點頭,拽著他繼續走。
兩人隨便找了一間茶樓走了進去。
「一間包間!」賀聽瀾高聲道。
晏臻頗為驚訝地挑了挑眉,對賀聽瀾道:「喲,看來最近獵到了不少獵物啊,出手這麼闊綽了?!」
「啊?」賀聽瀾看了晏臻一眼,理所當然道:「想什麼呢,當然是記在你的帳上了。」
晏臻:「……」
行吧。
兩人走進包間,隨便點了些茶水點心什麼的。
「你這一路火急火燎地把我拽過來,到底是什麼事?」晏臻問道。
賀聽瀾壓低聲音,「過幾日是不是有上面的官員來武揚縣訪問?」
「你怎麼知道?」晏臻驚訝地說,「這事兒也沒外傳啊?」
「你先別管我怎麼知道的。」賀聽瀾說,「你可知那位官員是何人?」
「這……」晏臻支吾了一會。
賀聽瀾看出來了他的猶豫,道:「哎呀你就別磨嘰了,我是來幫你的!」
晏臻想了想,悄悄道:「是寧遠郡守,高廷鈞。」
「姓高的有什麼特別之處嗎?」賀聽瀾不明所以,「怎麼你說他的名字還要小心翼翼的?」
「哎喲,高郡守你都不知道?」晏臻訝異道。
賀聽瀾誠實地搖搖頭。
「也對,你是獵戶嘛,常年住在山裡,不問世事也說得通。」晏臻道。
「哎,就這麼跟你說吧,高大人說是寧遠郡府的土皇帝都不為過。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在我們縣衙,『只知高公,不知皇帝』已經是公認的了。」
「這幾日我們縣衙里為了高大人親自來訪的事情,已經連軸轉了好幾天了。縣丞大人一再囑咐,必須得把高大人伺候妥帖才行。」
「不過這些話你可千萬別對別人說啊!」晏臻連忙說,「要是被有心之人聽去了,一整個縣衙都得遭殃!」
「我有分寸,這點你放心。」賀聽瀾說,「那你可知高大人突然要來武揚縣訪問,其背後可有什麼目的嗎?」
「這……我也是道聽途說,你別完全信啊。」晏臻有些為難地說。
賀聽瀾笑道:「沒事,你說便是,我有自己的考量。」
晏臻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之後,小聲說:「據說高大人收到了金陵城那邊傳來的信,之後就性情大變。原本他每日還會抽時間逗逗鳥、溜溜狗什麼的,現在每天大清早就開始辦公,一直到二更天才歇息。」
「要知道我們武揚縣在整個寧遠郡幾乎是最不起眼的那個,高大人自從五年前上任以來,一次都沒有親訪過。」
「這次突然來訪,我猜測他是要裝一下『體恤民情』的樣子,故意做給上面看呢!」晏臻說著,豎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上方。
賀聽瀾竟然跟隨他的手指,仰頭往上面看了看。
隨即他才反應過來,晏臻說的「上面」指的是皇帝。
「原來是這樣啊。」賀聽瀾若有所思道,「那就好辦了!」
「什麼意思?」晏臻忽然回過神來,「不對啊,你叫我來不是有話跟我說嗎?怎麼變成你跟我打聽事情了?」
「我要跟你說的事情,正和高大人親訪武揚縣有關。」賀聽瀾神神秘秘道。
晏臻一聽,連忙直起腰板,身體微微前傾,等著賀聽瀾的後文。
「你說,如果能在這個時候,把一個大案送到高大人跟前,他會不會對你們武揚縣衙另眼相看?」賀聽瀾問。
「你別賣關子,到底是什麼事兒?」晏臻直接了當地問道。
賀聽瀾喝了口茶,開始講道:「事情是這樣的……」
他儘量化繁為簡地將孫大爺的遭遇講給了晏臻,並且著重講述了孫大爺家中的艱苦貧困,以及那個楊員外一家是如何的仗勢欺人、無惡不作。
「什麼?你說老人家曾多次去縣衙擊鼓鳴冤?」晏臻詫異地問賀聽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