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衛好不容易算出來了,大聲宣布道:「顧四公子獵到獵物總價值為五十兩銀子四百文錢。」
「賀技正獵到獵物總價值為四十九兩一百文錢!」
「哈!我贏了!」顧澤禮歡呼一聲,「比你多了整整一兩銀子零三百文錢!怎麼樣,願賭服輸?!」
顧澤禮簡直比太學考業通過了還要高興,圍著賀聽瀾開始起鬨:「沿街叫賣!沿街叫賣!沿街叫賣!」
「咳咳,公子,您先別著急慶祝,屬下還沒說完呢。」羽林衛面露難色地提醒道。
「還有什麼可說的?」顧澤禮不明所以道,「我贏都贏了。」
「是這樣的,您獵到的野兔和狐狸都是一箭貫穿身體,破壞了皮毛的完整性。而賀技正都是一箭貫穿雙目,獲得了完整無損的一張皮子,所以賀技正獵到的野兔是一兩三百文一隻,狐狸是三兩一隻。」
顧澤禮:???
還有這種說法?
羽林衛不好意思地笑笑,「所以最終算下來,賀技正獵到的總價值為五十七兩六百文。」
賀聽瀾拍了拍顧澤禮的肩膀,「怎麼樣,顧四公子?沿街叫賣?」
顧澤禮傻了。
「不是,怎麼射中哪裡還有講究啊?」顧澤禮失聲道。
「當然有講究了。」賀聽瀾說,「一看你就沒做過皮子生意,一張完整的皮和上面有洞的當然不一樣了。」
顧澤禮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早知道剛才就不那麼囂張了。
現在可如何是好?
羽林衛看二人之間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心道得趕緊走為上策。
否則再多待一會,這熊熊戰火就要波及到自己了。
羽林衛對兩人恭敬道:「既然屬下已經清點完畢,就先把這些獵物帶回去處理了。二位爺慢走哈。」
說罷,羽林衛趕緊對另外三個同僚招招手,四人齊力將這兩車獵物運走。
賀聽瀾的嘴角再也控制不住地向上翹起,「你別說,我還挺期待你扮作商販沿街叫賣的樣子呢。」
顧澤禮:「……」
「你說顧大將軍看到之後會怎麼樣?」
顧澤禮汗流浹背了。
他好像……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光是想想就很精彩。」賀聽瀾嘖嘖感嘆道,「到時候我一定要叫大家都來捧場,必須得給咱們顧四公子把面子掙得足足的!」
顧澤禮欲哭無淚,抓著賀聽瀾的胳膊開始哭嚎道:「大俠!手下留情啊大俠!小弟錯了嗚嗚嗚……」
賀聽瀾笑得不行,把胳膊從顧澤禮的手中掙脫開,「手下留情也不是不可以,看你表現吧。」
「沒問題!」顧澤禮立刻不哭了,雙手合十對賀聽瀾道:「只要你別把這件事告訴我爹,還有我大哥和三哥,你要我幹什麼我都答應!」
「為啥是大哥和三哥?」賀聽瀾好奇問道,「你二哥可以告訴?」
「二哥可以。」顧澤禮點點頭,「我二哥他比較佛性,對這些吵吵鬧鬧的事情都不感興趣,你就算給他說了他也能轉頭就給你忘了。」
「但是三哥不行,三哥只要聽到點關於我的事都會告訴爹,然後爹就會揍我。」顧澤禮委屈道。
「那你大哥呢?也告訴你爹?」賀聽瀾問。
「不。」顧澤禮搖頭,「大哥不會告訴爹,但是大哥比爹還恐怖!」
賀聽瀾訝異地挑了挑眉。
看不出來啊,顧大公子明明看著挺和藹可親的。
顧澤禮好像看穿了賀聽瀾一樣,憤憤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大哥人挺隨和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大哥在外人面前溫和得不行,但是只要一回到家、關上門,對我們這幾個弟弟妹妹就像換了個人似的。簡直是鐵面無私、沒有人性、閻王在世……」
顧澤禮義憤填膺地叭叭個不停,然而此時卻見賀聽瀾朝著顧澤禮身後喊了一聲:「顧大公子,你也來了啊。」
顧澤禮白了他一眼,「又想嚇我是不是?我又不是傻子,才不會上當!」
「不是啊。」賀聽瀾一本正經道,「你大哥真的走過來了。」
「別逗我啦!」顧澤禮道,「就算我大哥真的在又如何?我偏要說!快二十年了,我這個做弟弟的二十年來受的委屈還不多嗎?」
「多麼?」背後傳來一個藏著笑的聲音。
顧澤禮渾身一顫,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
這聲音……好生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