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賀聽瀾笑得前仰後合,整個人趴在傅彥身上,伸手去揪他的耳朵。
「你耳朵怎麼紅了?」賀聽瀾嬉皮笑臉道,「你灌我酒,不就是想看我這樣嘛?」
傅彥:「……」
他合理懷疑,賀聽瀾壓根兒就沒醉,故意裝醉耍他呢!
要不然怎麼難堪的還是自己?
「那是因為屋子裡太熱,你不覺得嗎?」傅彥乾巴巴地問道,「而且咱們穿的還是朝服,里三層外三層,要不是這裡不方便我都想脫掉兩層。」
「我方便我方便。」賀聽瀾一邊說一邊笑嘻嘻地去扒傅彥的衣服,「就讓奴家來伺候公子寬衣~」
傅彥:!!!
「你夠了!」傅彥一把抓住賀聽瀾亂動的爪子,臉「唰」地一下紅了。
果然,沒皮沒臉這種事自己還是比不過賀聽瀾。傅彥有些懊惱地心想。
本以為這兩年自己已經修煉到了新的境界,結果跟賀聽瀾一比還是小巫見大巫。
可能這種事也是需要天分的吧。
眼看再膩歪下去就要宵禁了,傅彥心想得趕緊回去才行。
於是他叫店小二把沒喝完的酒用一隻小酒罈裝上,然後拖著「爛醉如泥」的賀聽瀾離開了酒樓。
「該回家了。」傅彥道,「你自己能走嗎?要不我送你回去?」
「你跟我一塊回去。」賀聽瀾整個身子斜著貼在傅彥身上,「別回你自己家了。」
「那恐怕不行。」傅彥嘆氣道,「方才在長樂殿我就是趁我爹不注意偷偷溜走的,要是再徹夜不歸,回去就沒法交代了。」
「哼。」賀聽瀾撇撇嘴,「那好吧,我自己可以走,再過兩個路口我們就分道揚鑣好了。」
「那叫各回各家。」傅彥哭笑不得地糾正道,「還分道揚鑣呢,說得好像要再也不見了一樣。」
雖然賀聽瀾自己說自己能走,但傅彥看他這一路走得歪歪扭扭的像在打醉拳,心想要是放任他自己回去指不定能摔進哪個溝里。
於是傅彥還是把賀聽瀾送回了他自己的家,親眼看著賀聽瀾躺床上睡了,才安心離去。
然而在傅彥離開之後,原本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賀聽瀾卻突然坐了起來。
他轉頭看見傅彥放在桌上的那壇沒喝完的酒,心中不禁一暖。
不過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賀聽瀾起身換了一身夜行衣,將迷藥、暗器飛鏢、繩子等一系列小玩意都揣上,推門離開了房間。
來到院中,賀聽瀾仰頭看見屋檐上果然停著一排鴿子,個個都埋著頭,應該是在打盹。
賀聽瀾清了清嗓子,用兩根手指當哨子,模仿追影的鷹嘯聲吹了一下。
聲音一出,鴿子瞬間被嚇得呼啦啦地飛起一大片。
只有一隻鴿子除外。
賀聽瀾眸光一凜,鎖定在那隻反應比別的鴿子慢許多的鴿子身上。
它半天才意識到「同伴們」已經飛走了,站起身抖抖翅膀,也準備起飛。
呵,就是你了!
賀聽瀾根本不給它飛走的機會,縱身一躍跳到屋檐上,一把擒住了那隻動作僵硬的鴿子。
然而當摸到鴿子的身體的一瞬間,賀聽瀾猛地發現——
這根本不是一隻真正的鴿子!
而是一隻機關鴿!
賀聽瀾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他想起來自己曾經在某本機關相關的雜記里讀到過,說南疆有善於用蠱的巫師會將蠱蟲分化成雌蠱和雄蠱。
與更為常見的子母蠱不同,雌雄蠱之間並不存在操控和被操控的關係,而是雄蠱會本能地追著雌蠱走。
在沒有外力干擾的情況下,被雄蠱附身的人或物會變得不受控制,只知道跟隨被雌蠱附身的一方。
而有些巫師就會將雄蠱種入機關鴿的體內,用它來跟蹤被種下雌蠱的人,從而達到一些目的。
怪不得傅彥說總能看到有一隻鴿子跟著自己。賀聽瀾心想。
如果沒猜錯的話,自己體內的鑄元蠱就是一隻雌蠱,而自己手上的這隻機關鴿就是被種下了雄蠱的傀儡。
可是背後操控它的人究竟是誰?
賀聽瀾看著手上不停掙扎的機關鴿,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按理來說,機關鴿被自己抓在手裡,應該不會想著逃走才是。
可看它現在的狀態,分明就是有什麼人召喚,急著過去。
既然如此,不如就讓它飛,跟在它後面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
想到這,賀聽瀾揚手將機關鴿放飛。
機關鴿突然被人打斷了動作,一時間似乎有些失去了方向感,暈頭轉向地在上空徘徊了一陣,隨即一個猛子朝著東北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