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著膽子解釋道:「父皇,這些都是兒臣好不容易托人尋來的,平時珍愛得很,這才專門為它們打造了個密閣,給了小人可乘之機。」
元興帝見這些書上寫滿了批註,看來趙承平是很用心了。
然而當他翻到第六本書的時候,元興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
這一細微變化被趙承平和徐銳看在眼裡,兩人也跟著緊張起來。
只見元興帝似乎變得有些煩躁,他隨手將這本書扔到一邊,開始快速地一本本翻閱剩下的書和捲軸。
隨著元興帝看過的書畫越多,他肉眼可見地越來越憤怒。
直到元興帝展開一幅捲軸,看清上面的畫作之後,更是氣得將畫一把扔到趙承平身上,站起來指著趙承平的鼻子罵道:「好啊,你真不愧是貴妃生養的好兒子,把這些破書爛畫當成寶!」
此言一出,御書房內除了元興帝以外的所有人都懵了。
趙承平更是一頭霧水。
不就是一些書畫嗎?上面畫的都是些山啊水啊的,又不是什麼大逆不道、低俗下流的內容,父皇為何如此生氣?
但不論如何,趙承平知道此時得先安撫一下元興帝的情緒。
他連忙伏在地上認錯道:「父皇息怒,兒臣才疏學淺,珍藏的這些書畫或許入不了父皇的眼,是兒臣讓您失望了。」
「只是,兒臣平日雖然愛擺弄這些,卻並未因此耽誤正事,不知父皇為何會如此生氣啊?」
「不知?」元興帝被他氣笑了,轉身將桌案上的書畫全部掃到地上,「朕看你們母子就是存心來氣朕!」
似乎光是這樣還不夠解氣,元興帝幾步走到趙承平跟前,抬腳狠狠踹在他胸口上,直接把趙承平踹出去了好幾步遠。
「二十年了,還是陰魂不散,你們是嫌朕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嗎?!」元興帝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趙承平的手都在發抖。
趙承平這下更不明所以了。
什麼叫二十年了?
難道這些書畫跟二十年前的什麼事情或者什麼人有關?
還沒等趙承平想出為自己辯解的話,元興帝似乎是覺得不夠解氣,抬腳又要踹他,誰知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皇后娘娘駕到——!」
「陛下,皇后娘娘求見。」
元興帝這才收回還沒來得及踹的腳,重新坐在軟榻上,「讓她進來。」
頃刻,李皇后一身素衣,急匆匆地來到元興帝跟前,行了個禮道:「陛下,臣妾聽聞貴妃母子惹了您生氣,本想著來勸勸您,誰知那貴妃執意要在雪地里跪著,竟然凍暈了過去。臣妾求您看在貴妃侍奉您二十多年、為您誕下一子一女的份上,去看看她吧。」
「我母親暈倒了?」趙承平一聽到這個消息,連禮數都顧不得了,慌忙爬起來就要跑去看望寧貴妃。
「站住!」元興帝大喝一聲,「沒有朕的允許,你哪兒都不准去!」
李皇后連忙出言安慰道:「陛下息怒,承平他畢竟是您和貴妃的親生兒子,這母親病倒了,兒子去探望是理所應當,您還是……」
「朕沒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兒子!」元興帝打斷了李皇后的話,指著地上的書畫道:「你也不看看,他私藏的都是些什麼破書爛畫?!」
李皇后這才意識到滿地的狼藉,她疑惑地彎腰撿起一份捲軸,展開來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這、這、怎麼會是這些東西?」李皇后轉身看向趙承平,「你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這些?」
趙承平狐疑地看著李皇后,不解道:「皇后娘娘,這些書畫有何不妥之處?」
「哎喲,你你你真是糊塗至極!」李皇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可知道這些書畫是什麼人所作?」
聽到這,趙承平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個很可怕的猜想。
不會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而李皇后接下來的話很快就證實了他的猜想。
「這些可都是先帝時期秦王的遺作,你說你這孩子怎麼會犯下這種錯呢?!」李皇后道。
秦王?
趙承平恍然大悟,但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