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如意笑笑,這花樓他可待不了,「不了,我還是喜歡練劍。」
「那劍有什麼好練的,」他不死心,「你看看你這手,修長白皙,臉蛋也是一頂一的好。可惜了,這手上的繭子還是最近練起來的吧?」
確實是最近剛起來的,在右手虎口的地方。遙如意覺得還挺不錯的,原本他握劍總覺得虎口磨得疼,現在起繭子好了不少。
沒什麼感覺了。
「拿著。」
十二起身從一邊的柜子里掏出一個瓷瓶往遙如意手裡塞,「多用幾次,個把月就消了。」十二一屁股坐在遙如意對面,他還挺喜歡這個弟弟的,聽說陛下是因為他會治病才留在身側,他倒不這麼覺得。
他十二待在花樓里這麼久,那幫男人的心思他還不懂?
他笑得意味深長,要是一位長得五大三粗臉大脖子短的黑臉大漢,即便能活死人醫白骨,他們陛下也不會把人留在雲殿裡。
瞧瞧這水靈的,留在花樓都能當頭牌。比之前那個徐儀都要漂亮。
「你還有事兒?」
「馬上。」
十三和遙如意對視一眼,兩人都靜靜地坐下。看著十二揶揄的眼神,遙如意好奇,順著他的目光往一旁的牆上去看。
什麼都沒有。
但十二驀地興奮起來,「來了。」
是隔壁的聲響。
三人一同悄聲站到那處牆邊,十二手中不知何時拿上一盤糕點。
他放在三人中間的小木桌上,吃得津津有味。
「呦!公子您可算是來了!奴家還以為您把奴家忘了呢!」女人嬌俏的聲音聽得極為真切,遙如意懷疑這面牆也被十二動了手腳。
十三卻唰地起身,用氣聲磕磕巴巴道,「你!你就讓我聽這個?!」
遙如意在兩人中間抬頭,又被十二把頭按下去,十二對著十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怎麼會,這京中還有誰能比得過寧鳶姑娘。」
聲音聽起來鬱郁,嗓音厚重低沉。遙如意眸子一亮,是百里文寒。
十二點頭。
百里文寒還來花樓做什麼?他不是已經……
三人繼續聽。
「公子怎的才來見奴家,這近一個月沒見著公子,奴家差點以為是自己那句話惹到公子不悅。」
一聲脆響,「啪——」
寧鳶立馬驚聲,「啊——」
「公子可有傷到,這是奴家剛剛泡好的茶!」
又是一聲驚呼,還伴著床榻的聲響。
「公子怎這般心急?還是讓奴家幫你看看手,唔——」
繼而傳來一陣女子嬉笑的喘息聲,三人面面相覷。卻在不出半盞茶的工夫再次傳來驚呼。
「啊——」
一聲聲茶盞碎裂在地的聲音傳到三人耳邊,十二拿著點心吃得高興。
「媽的!該死的!」
「滾——」
「滾!」
一聲聲咒罵和怒喝帶著絕望與暴戾,一聲女子的尖叫後又傳來瓷瓶摔碎的聲音。
十二盤算著是寧鳶房中那個半人高的花瓶,可惜了,還怪好看的。
「可精彩?」
十三沒憋住笑,「還不是他們咎由自取。」
回到原本的桌邊坐下,遙如意揉揉蹲麻的腿,他笑著,「氣急敗壞了。」
「嗯,十九這個詞用得不錯。」
「近日不是有百里家廣招名醫神醫的傳聞嗎?這般來看是毫無效果。」
十二冷聲笑,「是廣招神醫,但這神醫是為誰請的就不一定了。」他問遙如意,「十九知不知道百里家還有個大公子?」
大公子?「不知。」
「百里家大公子百里青霄如今三十有二,曾在十多年前與百里文寒當街縱馬。卻不料馬兒失控,百里青霄因此摔斷了腿,自此只能在輪椅上度過終日。」
「他當年可是京中出名的才子,若不是出了這種事,也定是一度科舉中的前三甲。可惜了,自那時起,就很多人不曾再見過他。有人還說他死了,簡直荒誕。」
十二說,「百里毅可捨不得讓自己家唯一長腦子的兒子就這麼斷送,這次怕不是借著為二公子求醫之名來為大公子醫治。」
遙如意點頭,「為何當時不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