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輕薄?手指輕點在床頭的金絲楠木上,悶聲脆響一下接著一下,「是該讓王千山早些滾回來。」
省得這株純蘑菇整日裡淨學一些污言穢語。
控訴無果,倒惹得人更惱火幾分。
兩人還想繼續盤算,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崔祥祝敲了敲門,聲音隔著一道門傳來,「陛下。」
顧回舟聲音不耐,「進來。」
崔祥祝走進來時一直垂著頭,他可知道現如今那兩人都在床上。
在崔祥祝走進的工夫,顧回舟起身,「何事?」
「陛下,剛剛宮外來了一人,自稱是當年風府風老爺身旁的小廝,風老爺對他有救命之恩,不敢不報。便帶著一些舊事來找陛下做主。」
風家?
遙如意皺眉,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風姓世家,在京城中從未聽到過。
「讓人進來。」
「是。」
遙如意坐直了身子,他身上還穿著白袍,如今雲殿內也只有皇帝穿著中衣衣衫不整,他整理了一下床鋪,起身跟在穿好袍子的皇帝身後。
「做什麼?」
「跟著陛下。」
顧回舟一聲輕笑,「想跟就跟吧,多想想你對朕的補償。」
「……哦。」
一路走到御書房,那小廝早早等在那了,見到顧回舟他忙下跪,一雙眼中驚喜與驚恐並存,「草民陳民參見皇上!」
「進來。」
男人聲音低沉,轉身帶著遙如意率先進了御書房。
已經臨近子時,方才兩人還不覺得睏乏,但如今站在顧回舟身側,腿上的酸脹和困頓一下子都湧上來,遙如意沒忍住連著打了兩個哈欠,緋紅的眼眶落下兩滴清淚。
「自己到那邊坐著去。」
「好。」
當著小廝的面,遙如意坐到了御書房裡側另一扇窗邊的桌案前。也是當初他翻找了數十本古籍找作物的那張桌案,桌上擺著薰香,窗子關緊吹不進來涼風,薰香白日裡點過,現如今被人熄滅仍能聞著淡薄的檀香。
好似皇帝身上的那抹味道。
趴在桌上的遙如意想到這兒,難免又紅了臉。腦海中默默盤算起要怎麼補償這次皇帝被輕薄之事……
「草民是原遼世子內侍,也是前朝風府風起大人身側的小廝。風大人對草民有救命之恩,草民不敢不報!」
「草民手中雖無證據,但風府當年被迫害之事確有隱情!」陳民說得聲淚俱下,一下下磕在地上生怕顧回舟再不過問。
「還望陛下為風府做主!」
高位上的帝王沒說話,一旁的崔祥祝倒是皺起眉頭。要說是尋常人家,陛下許要把這件事交給大理寺司徒大人去細查,但若是風家,這可是陛下母家啊。
當年風府被人查出暗藏龍袍,滿門抄斬。也只剩下在後宮瘋掉的微妃和年幼的陛下。要是微妃娘娘當時對陛下好些,風府之事怎會拖到現在?
崔祥祝面上不顯,當時他年紀也不大,好多事都是聽著乾爹說的。
「沒證據,信口雌黃來找朕?」
陳民慌了,「陛下!草民雖然沒有證據,但當時從風府離開時風大人讓草民帶走好些書信,都是大人與小姐,也就是微妃娘娘之間的往來!」
「娘娘患病,也是另有隱情!」
顧回舟微微皺眉,他靠在椅背上用手按著額角,轉頭看著那邊已經昏昏欲睡的遙如意,輕聲,「嗯。」
陳民手中確實沒證據,但風大人勤儉愛民,府中過不少小廝都是和他一樣被風大人救回府的。
要是沒有風大人也不會有他們的今天,他見狀怕皇帝不放在心上,伸手忙在袖子裡掏著。
房樑上的十三十四正了神色,兩人手中的匕首握在手中蓄勢待發,若是陳民下一瞬掏出非信箋的東西,這兩把匕首就會同時出現在他脖子上。
「這些!這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