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能任由梁家自此逍遙法外下去?」
「不,」顧回舟反駁,「朕還真當不了那麼大度的皇帝。」他說到一半,笑意涔涔看著懷中人,伸手點點自己的唇角,「遙如意,親這。」
「朕與你細說。」
遙如意聞言盯著皇帝所指的地方,他瞧著那處唇瓣不如先前那般紅潤,自昨夜開始便透著幾分蒼白,心底蠢蠢欲動,俯身就要上前,但突然想到了什麼,他一頓。
「前幾日與先生論男女之情。」
「先生所言,只有成婚男女才可以做這般親密之事。如若未成婚,那便是輕薄旁人。」他神色認真,「陛下,我在輕薄你嗎?」
兩人相顧無言,顧回舟眼底閃過沉默,他良久才笑出聲,「不是。」
「王千山胡說八道。」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給蘑菇糾正,「若是朕願意,你也願意。何談輕薄?」
「朕問你,願不願意?」
點頭,「願意的。」
「嗯。」男人聲音低沉愜意,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讓他眉眼都跟著舒展。
感受到嘴角如蜻蜓點水般被人啄了一下,顧回舟不由「嘖」了一聲。
但抬頭瞧見遙如意眼底雀躍欣喜的神色他微怔,眼睫在眼下打上一片陰影,他今日換上一身黑色金絲長袍,顯得膚色愈發白皙,被潤了一番的唇色紅潤些許,整個人笑起來也更顯氣色。
「梁家此前沒了梁郃,同樣沒了在軍中的依仗。即便手中握著虎符也難成大事。」
顧回舟神情變得不屑,但虎符放在梁府就是他心中的一道結,「軍中有人看著,梁家在這方面消停一陣。」
幽幽道,「但若是梁復死了,梁家也該病急亂投醫了。」
遙如意恍然。
梁復雖也難成大事,但相比粱乘風來講還是好太多。梁復一死梁家就只剩下樑乘風,自然而然成了梁家家主。
顧回舟,「懂了?」
「嗯。」
他接著說,「粱乘風蠢笨無能,手握虎符大權,他因此會把全部底牌壓在……」顧懷安。
嘴邊默念這個名字。
顧回舟仰靠在椅子上挑眉,大手攥住懷中人的手腕摩挲,「朕這個皇帝當得還真是輕鬆,奸臣自會一個一個撞在朕的刀尖上。」
梁復,梁家,最後是顧懷安。
若是他沒猜錯,免死金牌,也在他那好皇兄手裡吧。
「嗯?」
顧回舟看著起身的遙如意,手腕尚被他握在手裡不知要去哪,「跑什麼?」
蘑菇皺眉,「去吃飯。」
「嗯,朕知道。」
遙如意不信,他向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去吃飯。
「十三。」
幾聲快步,十三從門外進來,「陛下。」
「去梁府,問問梁尚書。是想吊死在自家房梁,還是想被歹人尋仇,屍首分離於鬧市?」說完他忙補充,「又或者梁尚書還想在朕的刑司中走一遭。」
「走了,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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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炸開了鍋,聽說梁家梁尚書在家中自縊了。
「梁尚書自縊?!」
「這怎麼可能!」
梁復在前一天夜裡用一條白綾把自己吊死在臥房內的房樑上。僅僅是留下一紙書信,稱已經過世的家父荒唐,幹了陷害忠良的蠢事,自問對不起皇上,便隻身替父前往地府對忠良謝罪。
還望陛下放過梁家旁人。
「梁復死了?」
「他也沒說清楚陷害了什麼忠良?就這麼死了?」
「哼!聽著他這般說,說得還是好聽。把全部罪名都栽贓到了他爹頭上,他要是自己沒做虧心事能這麼輕易死了?」
「哎,你們知不知道當年的風家?」
「風家?」一位年輕男子不明白。
另一個老頭身邊圍了好幾個人,男女老少都有,有人等不及了,「你快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