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毅調整調整臉上的笑,「十四大人,大人這是……」
那拖著的人顫顫巍巍抬頭,看見十四轉頭看他的目光驚恐地瑟縮著,百里毅一驚,「十九大人?!」
十四冷哼,「什麼大人!現在不過是一個罪犯。」
罪犯?
百里毅心底咯噔一下,他若是沒記錯,這位十九大人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兒,又聽說和陛下有點關係。
他琢磨琢磨沒忍住問道,「大人是不是搞錯了?這可是暗影的人。」
「從今往後暗影便沒這號人。」十四冷眼瞥去,又怕髒了眼,「半月前收到陛下傳旨,暗影之人無詔離京,乃是大罪。他連陛下的詔令都不聽,還算什麼暗影之人,更何況他——」話音猛地頓住。
十四眼底帶過一道不自然,「暫且不提。我還有事,大人慢走。」
「這……」百里毅還沒搞清楚,十四就把人帶走了。他一時間分不清真假,站在原地看了半晌那些人的背影,尤其是被他們押著的十九。
一身鞭痕不似作假,地上可拖著一路的血呢。
眉頭緊擰,百里毅思索不出所以然,快步離了宮。
入夜。
在一處院落中,一隻鳥清脆叫了兩聲。月色氤氳泛著冷白,在一處梨花香下投下一人的影子,步子帶著猶豫和沉穩。
不多時,自漆黑的牆角躍進來一道修長矯捷的身影,男子冷眼瞧了一周,看見樹下的百里毅後快步走去,沉聲道,「何事?」
百里毅見人忙拱手鞠躬,「肖大人。」
肖寒不耐,「說事。」
百里毅忙賠笑,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勞煩大人轉交給太子殿下,另請大人告知殿下,如今雲國京城的糧草也所剩無幾,不過都是虛張聲勢。讓太子殿下不必勞神,待挺過了這一陣,整個雲國都是殿下的囊中之物。」
肖寒點頭,「知道了。」
百里毅點點頭,「另可否代老臣問問,陛下曾許下老臣的官職和府邸,可否……」
肖寒輕瞥他一眼,「殿下何時虧待了你?」
「那是那是!殿下一直待臣極好。」見人口氣不好百里毅也就不敢再問了,他想了想又把今天在宮裡瞧見的事告訴下肖寒,「那人曾是顧回舟親信,因樣貌絕佳曾與顧回舟關係匪淺,好似殿下也曾見過那人。」
「如今他被下獄,不如我們趁此機會把人救了,豈不是能得知更多的消息。」
風聲中刮過一道冷笑,「百里尚書,你的事我會轉告殿下,但如今之計,還請大人切勿做沒用的事。」話音隨著一陣暖風划過百里毅的耳畔,一個人影縱身消失在剛剛一躍而進的牆角。
那句話硌得他心頭難受。
「媽的!」他肖寒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這麼和他說話,百里毅沉聲罵道,「不過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一個狗腿子,還真自己是個人物。」
等他日後回了簫國,總有讓肖寒稱他大人的時候!
一邊轉身回房,百里毅一邊在心底想著在宮裡瞧見的那道身影。肖寒不知道,但他可知道,太子殿下可對這位十九大人中意得很。
他冷笑著自言自語,「沒用的事?」
他看未必。
轉眼又過了二十多日,百里毅盤算著前線的消息也該傳回來了,和身旁幾位大人笑笑踏入大殿。
不出他所料,在臨近下朝之時傳來的前線的消息,徐儀整個人氣得顫抖,「送,現在就派人去給前線送供給!」
簫國突然增大火力,韓將軍昨夜被人突襲腹部中箭,雲國大軍被蕭太子帶人擊退幾十里!
「什麼!不是韓將軍在前線領兵嗎?怎麼能敗?」
說話簡直是不動腦子,李文靜轉頭看著說這話的人,他冷哼,「在把韓將軍當神仙嗎?再厲害的將軍也得吃飽了才能上戰場!」
「如今不給前線送供給讓他們用什麼打?手裡握著石頭和簫國人拼命嗎!」
「這……李大人這麼生氣做什麼,我不過是隨口一說。」
李文靜不理他,「本官認同徐大人所說,即刻把糧食盔甲給前線送去。」
這日早朝幾乎被李文靜和徐儀壓制,他們再想說什麼也插不上話,百里毅暗自做了手勢示意那幾人不可再吵下去,之後便下了朝。
在回府的路上,百里毅坐在馬車上揉著眉頭,他下車後看著停在院子裡的另一輛馬車不禁問,「何人來了?」
小廝笑呵呵,「回大人,是李侍郎家的妾室,來和夫人小聚。」
李黎?他家夫人和妾室都要臨產了,這時候竟然還能出來?百里毅皺眉,「夫人怎麼和一個妾室走得這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