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府沉冤昭雪,但斯人已逝如何補償得及?薇妃被追封永樂太后,說起來也就是個名頭,人沒了那麼久,怎也回不去當初。
原本眾臣提議把薇妃的屍骨遷入皇陵,但顧回舟不願,遙如意也覺得薇妃娘娘不會再想和先皇待在一處。
便一直擱置了。
「她不喜歡,」顧回舟看似不在乎,他拉著遙如意在床邊坐著,一下又一下把玩著遙如意的頭髮,「山頭風好,視野也好,若一直待在那倒也是舒心。」
顧回舟說的是雲寺所在的那處山峰,山峰的另一頭有不少花田,其中有一處埋葬了薇妃的屍骨。
還是當初樂無憂讓人埋的。
「也好。」入土為安,遙如意覺得那邊倒也安靜。
「陛下,快嘗嘗這綠茶酥,」綠茶酥還熱著,他剛放在桌上時蓋子打開了,生怕點心在裡頭悶久了就不酥了。
「朕不愛吃,」顧回舟抱著人淺笑,他就這麼看著遙如意吃,眼裡的晦暗越來越深。
遙如意立刻懂了,他耳尖漸紅,「這幾日太忙了些,吏部好多事。」
忙?顧回舟冷哼,「遙尚書比朕都忙。」
一股子怨夫的味道,遙如意沒忍住笑出聲,「過幾日忙完了就來陪陛下。」
「朕如何知道尚書大人說得是真是假?」
遙如意想著,主動抬頭一個輕吻落在男人唇角,「本大人說話算數,若失言任憑陛下處置。」
一聲輕笑,顧回舟捏著懷中人手腕把玩,「好。」
然一語成讖,遙如意也沒想到新來的這兩人做事如此難看,他昨日剛發了火,把路過的徐儀都嚇了一跳,結果這兩人昨夜做出來的東西仍入不了眼。
讓他白白浪費了一夜,原本還說昨夜去陪顧回舟。
這回是真要任憑男人處置了。
遙如意想著耳尖又紅了,他沒回雲殿,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直接往早朝那邊走,碰巧碰上徐儀。
「如意,又忙了很久?」徐儀擰眉,「也得注意身子,那兩人還不知是誰派來噁心你的,早趕走好了。」
「我還以為是陛下派來的,」遙如意摸摸鼻子,他還以為是顧回舟派來的人,卻沒成想顧回舟說的人如今還在路上沒進京呢。
「也是我大意了。」
「無妨,我可是聽說你一早就讓十三把人帶走了,這兩人可沒好日子過了。」
「是他們應得的。」如今朝中明鏡兒得跟泉水似的,只要有點腦子的人就不敢像前朝官員那般做事。
卻沒曾想還是有人不長腦子。
「不急,一會陛下就得把人處理了。」
「嗯。」
兩人說話間到了大殿上,遙如意站定之時剛好瞧見顧回舟從後方上來,他跟著百官一起跪拜,「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皇帝語氣平常聽不出喜怒,但遙如意總覺得那雙眼時不時看著他,像是在提點他。
這是做什麼?他又跑不了。
「來人,把楊琛帶走。」
一句話,讓朝中所有人心底一震,就……就這麼帶走了?
楊琛慌了,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陛下!陛下饒命!臣再也不敢了!」
然沒人聽他說話,李文靜和薛清平兩人對視一眼笑了,他們早就覺得這人心思不正,陛下早晚得把人處理了。
就是沒想到能這麼快。
八成是楊琛把主意打到吏部去了。
「陛下饒命——陛下——」
那人被禁軍堵住了嘴,再發不出聲音。朝中一片寂靜,半晌,有一人說話其他人也都放鬆下來了,早朝又恢復成原樣。
而在快下朝之時,一位和遙如意同期上朝的年輕官員說道,「陛下,臣有要事。」
顧回舟把眼神從遙如意那挪回來,「說。」
「如今雲國與簫國和平友好,國境之內也稱得上是河清海晏,只是陛下後宮無人,微臣覺得,甚是不妥。」
一句話,朝中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