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人知曉小娃娃的生母究竟是誰,有人說是隱於江湖的俠女,有人說是有一夜之緣的露水情人,還有人說是親族中的貴女,種種猜測都沒有被證實。
這麼多年過去了,聞言殷活得清心寡欲地很,無論大臣們如何奏請,他都不立後後宮更是沒有一個妃子,唯有聞辭一個孩子。
這些話還是溫黎到了東宮之後聽底下的小太監小宮女們飯後茶餘的聊天中得來的。
聞辭聳了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也沒見過。」
「我也沒有見過我阿娘。」一提到娘親,溫黎就開始難過了,眼前瞬間一紅。
聞辭連忙拆了一塊飴糖塞進了溫黎的嘴巴里,「不許哭,快吃快吃。」
溫黎含著甜甜的糖塊吸了吸鼻子,並沒有哭。
聞辭鬆了一口氣,「這沒什麼好哭的。」
溫黎的神情很是失落,連聲音都是悶悶的,蹲在地上環抱著自己。「可是我想我娘了,阿爹說他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他與聞辭一樣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
「你都沒見過他,怎麼那麼想他啊。」
「雖然我沒有見過他,但是阿爹說娘親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世上所有人都比不上娘親,娘親就是很好很好的,所以我想念他。」
「我沒見過,想像不出來,父皇從來不和我說母親。」小魔王聞辭難得露出受傷的表情,母親的事情全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真真假假,不得而知。
「你娘親是什麼樣的?」聞辭的目光隱隱有些期待,好像了解溫黎的娘親就像是在了解自己的娘親一樣。
溫黎仔細想了想,可是描繪不出阿娘的模樣,於是道:「你跟我回家吧,我給你看我娘親的畫像。」
聞辭愣了愣,隨即高興起來,可以去參觀溫黎的房間了耶,肯定也很可愛!
「好啊好啊!」聞辭舉雙手雙腳同意。
「不過我不知道怎麼回去。」溫黎很是苦惱,從不出門的溫黎不知道路怎麼走,要怎麼走,來東宮的那日是在睡夢被阿爹抱起來的,迷迷糊糊地完全不記得了。
「我知道啊!」說著就拉起溫黎回了東宮。
***
「不可以。」德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又卑微地祈求道:「太子殿下啊,我的小祖宗啊,這些日子京中不太平,到處在抓小孩呢,您還是好好地待在宮裡吧,您要什麼,奴才去取就是了,何必您親自去呢。」
「不行,我要去,只是去溫相府而已,套輛馬車,身後再跟些人就是了,我不信那麼多人還能把我和阿黎綁了去。」聞辭覺得這並沒什麼大不了的,安全地很。
德福做不了這樣大的主,滿口拒絕並極力地勸說著,沒辦法,聞辭只能第二天等父皇散朝的時候親自去和他說。
聞辭一直在勤政殿裡等著,一瞧見聞言殷來了就站起身跑了過去,靠近了才發現他身後跟著個陳之昂。
因為自家兒子被打的事情,陳之昂對聞辭頗有怨言與微詞,到現在陳越崢還不敢出門呢,但此事是他提的,苦頭是他自己討來的,也不能說什麼,更不能讓皇帝給他做主,只能想想憑什麼他溫書禮的兒子能好好地待在太子身邊做伴讀。
聞辭不喜歡這個左相,長得實在是太過嚴厲與老成,總是橫鼻子豎眼睛的,他一臉警惕地看了陳之昂一眼就拉著聞言殷的手到一邊去,「父皇,我有話和你說。」
聞言殷驚訝於自家小太子主動牽起了他的手,心裡一陣暖意流過,對陳之昂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陳之昂有些不悅,但也只能識趣地退下。
等人走後,聞辭才興致沖沖地朝聞言殷道:「父皇,我要和阿黎一起去溫府看看,還請父皇允准!」
聞言殷第一次見聞辭有事請求自己,濃郁的父愛噴涌而出,心軟得一塌糊塗,甚至似乎都沒有聽清是什麼請求就答應了。
沒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微微蹙了蹙眉頭,「你要和阿黎出宮?」
「嗯,阿黎邀請我去他家玩。」聞辭沒提看母親畫像的事情,怕會引起自家父皇的傷心事,萬一哭唧唧起來可不像溫黎那麼好哄。
「最近京中在抓小孩呢,還是不要出去的好。」聞言殷語氣溫柔地揉了揉聞辭的小腦袋。
聞辭癟了癟嘴巴,撅起來的幅度都能掛個桶了,「父皇,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父皇是天子,不可以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