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苑一愣,躲避著眼神,隨口道:「這就是普通的童謠,人人都會唱的。」
溫黎癟了癟嘴巴,滿眼都是失落,淚水不知覺地從眼角滑落,既委屈又難過,脆弱地喃喃喊著,「阿娘,阿娘……」
看得虞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住了一般,生疼生疼的,忍不住握住了又小又滾燙的手,輕柔道:「不哭了,阿娘給你唱歌。」好像是默認了這個身份一樣,他又輕輕淺淺地唱了起來。
不知道是歌謠還是不斷地擦拭起了作用,溫黎又沉沉地睡了過去,不再夢囈,可是呼吸時重時淺的毛病還是沒有得到緩解,讓那塊大石頭還重重地壓在心底。
虞苑憐愛地撫摸著溫黎的臉頰,手指輕輕柔柔,眼中儘是柔情與疼惜,不禁泛起了淚光。
忽然,手底下的侍衛來報,「大人大人,衍朝的溫丞相來了!」
虞苑回過神來,猶如過電一般撤回了自己的手,立刻揉了揉眼睛,聲音哽咽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正常,讓人無法察覺,「快請進來!」
溫書禮接到消息後就一路往這邊趕,生生累死了一匹馬才縮短了時間,天知道他知曉自家掌上明珠失蹤的時候有多震驚與驚懼,感覺天都要塌了,赤紅著眼睛恨不得把那些混蛋碎屍萬段!
可在見到溫黎的那一刻,渾身怨氣都立刻散去,只剩下心疼與擔憂,撲到了溫黎的床前,眼圈瞬間就紅了,內心悲痛,抖抖索索著不敢碰他,「兒啊……」
府醫與院判見狀趕忙上前,又是餵藥又是搭脈的,忙得不可開交,焦急地滿頭大汗,一個時辰過去,病情總算是穩定了下來,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溫黎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見到了日思夜想的阿爹,連忙抬起虛弱的手去夠,溫書禮迎合了上去。
小溫黎抱住了他,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襟,生怕阿爹又不見了,哭得像只落水的小狗一樣,惹人心疼與憐愛,「阿爹,你怎麼才來啊……」
溫書禮的心都要揪起來了,軟得一塌糊塗,抱著小溫黎不斷地哄著,「不哭不哭,乖寶,阿爹在呢,讓我們寶寶受委屈了。」
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垂淚,聞言殷是之後趕過來的,下了馬就去看聞辭,發現這小子睡得香甜,院判把脈後也沒什麼大礙才放下心來,過來瞧瞧溫黎。
巴掌大點的小臉兒還是紅撲撲的,但萬幸是不燒了,靜靜地躺在那兒,瘦削的小身板好像一陣風兒就能刮跑一樣,我見猶憐。
沒多久就有侍衛來報說太子殿下發狂了,幾個彪形大漢都摁不住,太醫也被撓出了幾道血口子,最後只能勉強捆了起來。
院判步履匆匆地跑了過來,臉頰上還頂著兩道血口子,還未來得及包紮,滿臉驚恐,「陛下,太子殿下的病症比先前要嚴重地多了,毫無理智,還被餵了不知名的藥物,那藥古怪的很,微臣一時半會探究不出來啊,微臣是真的束手無策了,實在不行……不行的話就讓溫小公子去試試吧,之前他就有法子讓殿下冷靜下來。」
「混帳東西!你這是說什麼話,太子殿下如今這副模樣,讓我兒去豈不是送死!」一向溫潤如玉的溫書禮在觸及自己的底線時也忍無可忍,他一直覺得若非是因為聞辭,自己的寶貝也不至於如此,轉而又對著聞言殷,語氣依舊強硬,「陛下,微臣只有這麼一個孩子,如珠如玉地養大,他現在虛弱無力,是沒辦法承受太子殿下的戾氣地。」
聞言殷也很是為難,他知道如果不是聞辭吵著鬧著要出去也不會碰到這樁事,可一邊是自己的親兒子,一邊是自己摯友的獨苗苗,兩邊他都沒辦法割捨,一向心慈手軟的他更沒有辦法用自己皇帝的身份去壓制。
「去把那幾個狠狠地審一審,到底給這些孩子餵了什麼藥!」聞言殷只能把氣全撒在這些人販子吧身上。
緊接著,另一個侍衛拿著一沓紙走了進來,「啟稟陛下,這是淵國使臣呈上來的口供,那些人販子說那是一些精神控制類的藥物,若是長此以往地服用下去,就會精神失常,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僅聽一人差遣,但此藥物還在研製階段,他們抓這些孩子是為了試藥,所以有什麼副作用,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廢物!」聞言殷氣急,在旁邊急得團團轉。
溫書禮一聽也慌了,衝到了侍衛面前,「我兒也喝了!他要不要緊!」
侍衛道:「隊裡的一個小孩說小公子把藥都吐了出來。」
溫書禮提到嗓子眼的氣又落回了肚子裡,他回到了床邊,憐愛地看著溫黎。
聞言殷深深地嘆了一聲氣,「書禮,朕知道你不忍心,但朕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權當是幫幫朕,幫幫朕的兒子吧。」
溫書禮直接跪了下來,言辭懇切,「陛下的命令,臣不敢違抗,但臣求陛下看在臣這些年為陛下為衍朝鞠躬盡瘁的份上,讓臣能留下一個獨子。」
「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