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突然下起了暴雨,車費全部翻了兩倍,但是雨太大了,很多司機都不敢開。
我開了二十多年車,我敢開,所以那天接了很多單,我賺到三百塊後就打算停單去喝酒。
當時雨真的太大了,而且一直沒停,我回家的時候發現有個人在路邊招手攔車。
現在大家都是網上打車,很少有人會線下攔車,我車上也沒打表的機器。
但是那個人提著一個很大的箱子,我就停下來了,其實也有個私心。
這是平台不扣提成的純賺的訂單,於是我停下來了。
那是個男乘客,一上車就坐在後排,身上一直滴著水,這時候我已經後悔接他了。
於是我和他說,你得給我些洗車錢。
他『嗯』了一聲,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那個聲音,很低,很沉,又很像是電子合成出來的。
反正很奇怪。
他的行李放在後備箱裡,到達目的地後他扔下錢就直接跑了,都沒顧得上箱子。」
祁天錦以為這又是個冥幣的鬼故事。
「我當時急著回家喝酒,一下也沒想起這個箱子,一直到兩天後,我接了個去火車站的乘客才發現那個箱子。
那天停單後我把箱子拖回家了,我想著要是裡面有電腦什麼的我還能撿個便宜,而且那麼大的箱子拿去賣了也能賺點錢。
於是我打開了箱子,裡面是一具屍體。」
祁天錦適時地倒吸一口涼氣。
「她應該三十多歲,很漂亮,看起來是個生孩子的女人,肚皮是松的,皮膚很白很滑,美腿有些肉,但是摸起來也很滑。」
祁天錦擰起眉頭,什麼惡臭形容?
「你怎麼知道她的肚皮是松的?」傳統型胖宅男問道。
中年炮灰男露齒一笑,「她沒穿衣服。」
祁天錦擰起眉頭,看見一個死人還關注對方的皮膚滑不滑?
什麼神經病。
「箱子裡還有一個錢包和一個銀戒指,我以為那是給女人戴的,結果發現那女人的手指太細根本戴不上。
然後我自己試著戴了一下,結果正好能卡上,就好像是專門給我做的。
錢包裡面有厚厚一疊錢和女人的身份證,她叫徐萌萌,28歲,已婚未育。」
「你怎麼知道?」祁天錦終於忍不住打斷,身份證應該不顯示婚育信息吧?
中年炮灰叔咧嘴一笑,「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我戴上戒指的時候她就活過來了,她說她老公對她不好,天天打她,她就想找個溫柔誠懇的男人。
所以她跟了我,她說我是她的天。」
祁天錦看著中年炮灰叔憔悴的面容,瘦削的臉頰,烏黑到誇張的眼底……
確實很像傳統小說里被女鬼吸乾陽氣的男人。
「我們在一起後我每天都過得很好,回家後有口熱飯,還有人給我洗衣服,她還說要給我生個孩子。
但是她說她收到了信息,如果我不來這裡的話,就得是她來。
這不行,怎麼可以讓我的婆娘吃這個苦!」
說著他還去看祁天錦,眼神中透著憐憫,像是在可憐她沒有男朋友。
樓顏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祁天錦和中年炮灰吵起來。
祁天錦不是傻子,這種時候吵架沒有任何好處。
她也沒心思和中年炮灰叔吵架,而是在懷疑。
這個故事一點都不恐怖,像是他身上真實發生的事情。
通關的三個人的故事和沒通關的人比起來多了很多真實性。
難道真實的故事才能通過第一個考驗?
祁天錦越發覺得這個故事捉摸不定,而水無痕什麼都想不起來。
中年男之後是祁天錦,祁天錦說出了第一天的猴子的故事,當時她和羅艷娜在一個光彩陸離的教室里遇到了一些瘋癲猴子。
這次她說殺完那些猴子後,她就受到指示來到了這裡。
接著是宅男。
「你們知道穀子吧?」
宅男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個手辦,是最近很火的媚宅番的女主角,手辦穿著清涼的比基尼。
「這是我之前很喜歡的女主角,小琳琳。那段時間我非常沉迷,做夢都想她能活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執念起了作用,某天我回家的時候,小琳琳變了一個姿勢。」
「是不是你早上出門前換了零件?」祁天錦問道。
她有段時間也沉迷手辦,不過是恐怖遊戲的怪物手辦。
除了本體還有好幾個可以替換的零件,比如怪物的章魚觸手可以換成帶刺觸手,還可以換成七鰓鰻似的開花觸手。
「不可能,小琳琳周一到周日的穿搭我都固定好了的。
而且從那天開始,我每晚都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