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朋友愣了愣,大家彼此對視一眼,聳了聳肩。
還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這說話都一套一套的,說的簡單,她們怕是做不到。
在場唯一一個聽進去的人,可能就只有楚硯澤。
他頓了頓,似乎在沉沉想著什麼。
途中有人要去衛生間,起身的時候,楚硯澤給她讓開。
顧昭平也跟著稍稍讓了讓。
就在這時,方宜寧不小心碰到了顧昭平的腿,這才發現,驚訝出聲:
「呀,昭平你這怎麼受傷了!」
她突然的出聲,整張桌子所有人都看了過來,看向了顧昭平的腿。
楚硯澤的動作也頓了一下,他扶著椅子,想到那天早上看見的顧昭平腿上的肌肉貼。
「練柔術正常的。」顧昭平低頭看了一眼,隨意地回答,雙手仍然撐在桌面搭著下巴,並不當回事兒。
方宜寧卻是震驚了,她屈膝蹲下去,摸著顧昭平的小腿捏著左右看了看,醫生的本能在瘋狂地發揮:「你這拉傷不輕啊!這裡,這裡是不是還撞到哪兒了?還有淤青!」
「這裡都結痂了,你這不好好護理的話,可能會留疤好一陣子的。」
方宜寧有點責怪她,「你這雙腿這麼好看,可不能留疤了。」
楚硯澤一怔,將目光挪開。
這是不知道第多少個人告訴她要注意這些小傷疤了。
包括從前的顧小姐本人,那天問她要學柔術是不是認真的朋友,柔術教練,還有今天的方宜寧。
顧昭平確實是不在意,不過反覆地應對這樣的問題還是讓她有些解釋的疲倦。
她只是言簡意賅地說:「沒關係,這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人總是會受傷的,我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處理一些非必要的事情上。」
意思是她已經消過毒,擦過藥了,沒有必要再進行下一步的護理,她認為這會浪費她的精力,顧昭平是一個絕對崇尚高效和精簡生活的人。
方宜寧愣了愣,抬頭看她。
居然說出這麼堅決的話的昭平……好陌生。
顧昭平看著她呆滯的表情,想了想,還是說:「比起好不好看,受這個傷象徵著我付出的努力,更值得被人注意。」
「如果它能成為我付出時間精力投入訓練的標誌,那麼我很樂意讓更多人看到它。」
方宜寧這下徹底愣了,其他幾個人也愣了。
什麼?
這是昭平會說的話?
現在的昭平……
這麼這麼……好坦蕩啊。
她竟然會為自己的傷疤感到自信,因為這是她付出努力的標誌?
等等,臥槽!剛才那段可惜了!這麼高光的場景居然沒有拍下來!
方宜寧扼腕!
楚硯澤聽著微微愣住,眼瞳中似乎有什麼在深處閃了閃。隨後這種光芒平息下來,卻不知道有什麼隱藏在了更深之處。
他拉開椅子,讓方宜寧繼續出去。
就在這時他轉身繼續坐下的時候,餘光敏
銳地察覺到了一絲鏡頭的閃光。
長期位於聚光燈下面臨各種被拍攝,楚硯澤敏銳到甚至有條件反射。
他立刻就抬起眼睛向那個方向看過去!
就在餐廳外面不遠的地方,一大片巨大的盆栽之中,有什麼東西在閃。
楚硯澤正好站著,他推開椅子就毫不猶豫地大步走了出去。
其他人都愣住,還不知道他怎麼了,探頭望著他的背影。
楚硯澤走到盆栽邊,說了一句:「要我找你,還是你自己出來?」
裡面安靜了一小會兒,過了很久才從對峙中極其不情願地慢慢冒出一個人影來,低著頭,脖子上掛著相機,死死地抱著自己的鏡頭,看上去很年輕。
楚硯澤問:「拍了什麼?」
他壓抑著一絲冷淡的脾氣,現在還能夠好好說話已經是他最大的寬容。
幾乎想也不用想,這是追過來的私生。他已經換了這麼多裝扮,並且路上連打車都換了兩趟,還是被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