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男子欲說還休,可短刀已經深入到他的身體,疼痛很快傳遍全身,逐漸消失了所有感覺。
沒想到他竟然沒聽自己說話,直接下手了!
邵晚臣見人不動了,便利落把刀拔出,將滿是血的刀面放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後合上刀鞘,不樂意再多看他一眼。
這世上能威脅他的人,命可都留不久。況且他已然知道這人要說什麼了,何必再和他多費口舌。
此刻,從暗處出現一人,他悄聲往邵晚臣身邊走,然而後者並沒有對他進行提防,而是任由他走了過來。
「朱宴,剩下的事該你了。」
話落,被叫做朱宴的人微微點頭,遂蹲下身,將這個被邵晚臣殺了的人身上的腰牌取了下來,腰牌上只寫了兩字,是那人的代號。
監管司做事,百分之八十是光明正大。
彼時裴素素已經被帶到了牆角處坐下來,後又見到他才有之前的那一幕。
*
監管司。
司內氣氛安靜極了,一百平方米的大殿內,暖色的蠟燭配上有些許陰暗的地方,有幾分暈染的感覺。
兩種不同顏色衣服穿著的人守在兩邊,一紅一藍,左右各有二十個,皆手拿利器,面容嚴肅。
於最前邊,站著兩個人,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眼神上誰也不讓誰,紅方滿是侵略感,勢氣逼人,藍方卻鬆弛很多,似乎不願與他掙。
「蘇指揮使,好久不見,岳州一行,感覺如何?」張戾眼睛凝視著他,面帶著嘲諷的笑,陰陽怪氣地說著。
「托副使的福,不太順利。」蘇寂回答得非常從容,張戾冷哼了一聲,心說裝什麼裝。
「沒想到還有指揮使辦不成的事,難道……是對方太厲害了?可我怎麼記得,對方只是一個姑娘,連武功都沒有,指揮使是怎麼失敗了的?」張戾再次嘲諷,期待他露出生氣的樣子來,可他沒有。
「我有必要和你解釋嗎?」蘇寂用鋒芒的眼神看他,張戾也不甘示弱,「可我有必要知道事情始末,畢竟現在監管司由我統管,指揮使雖然人回來了,可職位還沒回來,難道不是嗎?」
「我恭恭敬敬地叫你一聲指揮使,你可別以為那件事就過去了,要知道,把盯著的人給丟了,這可是大事,沒有我從中迴旋,你還想全身而退?」
「你迴旋?張戾話別說那麼滿,你派去岳州的人回來了?倒還不如不派,白瞎了那幾條人命。」他正反駁著,張戾立即不高興了。
「你!」張戾怒喝,生氣他都離開監管司了,竟然還能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果然在他身邊安插了奸細,本想著借這個好機會威脅他,結果卻反倒讓他給威脅了。
「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的很多,你想不想聽聽?我可以說幾個的……」蘇寂看他,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張戾:「別說!」他可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他揭露自己,與其讓手下知道他的短處,那還不如蘇寂閉口不提。
「這可是副使不讓我說的,」他頓了頓,「你之前一直是個謹慎的人,做什麼也瞞著我這個正使,把我當空氣,不過沒關係,這次你瞞不了了。」那語氣明顯是扳回一局的得意。
監管司中人都知道,隸屬於皇帝的正副使每天針鋒相對,有人唱紅臉,就有人唱黑臉,從沒有過一日是兩人和平相處的,不過鬥嘴的時候,輸家總是姓張。
「我們分管的不一樣,什麼叫我做什麼都隱瞞你?有些事情是你該知道的?」張戾氣不打一處來,差點就要拔刀相向。
蘇寂根本不在怕的,直勾勾地盯著他:「那這次是我不該知道了?本來也沒什麼,知道了又失不了副使的面子。」
「可誰讓對方是淮陰侯呢,副使多年與他針鋒相對,從沒占過上峰,如今也還是一樣被他算計,可見我離開後,的確沒什麼長進。」
「蘇寂!你別得寸進尺!堂堂指揮使連個女子都看不住,竟還有本事回來?我若是你,便早早交了辭呈,灰溜溜地躲起來了!數落我你倒是一套接著一套的!」
蘇寂聳肩:「可我就不,我偏要回來,你又能怎樣?堂堂副使,連個黑風寨也看不牢,真是不知道,當初是誰信誓旦旦接下這差事的,如今這樣,恐怕要負荊請罪了吧!與其說我,倒不如想想,怎樣把自己的腦袋看牢。」
張戾更加無話可說,比起蘇寂把人看丟了,他這種直接把重要基地丟了的人離死更近。
本想著隱瞞一日是一日,可他不湊巧的回來了,怕是藏不住了,把柄被他抓著,又哪裡來的資本去嘲笑他。
所以現在該鬆弛的的確應該是蘇寂,人丟了能找回來,可那基地是在岳州,淮陰侯地盤,怕是九成九找不回來。
「我的消息說,黑風寨的兩個當家一個都沒活,還有一個最大的……你說他能跑得了嗎?」蘇寂向前一步,與他的距離只在咫尺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