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看了半天,眼睛越來越亮,男人終於受不了無休止的折磨,斷斷續續說:「我,我道歉,停下,快停下!求你停下!」
第18章 普利莫
艾斯特爾鬆開了手,男人摔在地上,咳嗽起來,扶著女孩的同伴險些衝過來一腳踩在那東西上面,眼睛紅得險些滴血,而女孩只是痴痴看著艾斯特爾。
「對,對不起,我不該……」被痛苦與恐懼折磨的男人早就沒有心高氣傲的樣子,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歉,他眼上凝固的血塊已經掉落,匍匐在地面上,但他絲毫不敢抬頭,甚至爬了幾步想要親吻她的靴子,被艾斯特爾一腳踹到一遍:「你在對誰道歉?」
男人連忙爬到女孩面前痛哭流涕,滿臉狼狽的樣子,艾斯特爾抿了抿嘴,不忘去看女孩的表情。
「這位姐姐。」女孩沒有分給男人一個眼神,她仰著頭,指了指艾斯特爾腰上一把匕首,那是她出門隨便拿著掛在腰上的:「這個可以給我嗎?」
艾斯特爾愣了愣,舒緩眉眼,單膝跪地看著她:「你還小,不需要做這種事,我可以幫你。」
女孩對著她甜甜笑起來,她的臉頰有一對酒窩:「姐姐,這裡沒有小孩子。」,艾斯特爾抬起手,捂住兩個女孩的眼睛,抬起腳,踩在男人的下身一碾,殺豬一樣的慘叫聲中,她聲音平靜,就像在說一句常識知識:「不,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大人束手旁邊,需要孩子提起刀的地方。」
她牽著兩個人到了街角,買了一堆麵包:「回去分吧。」,她又拿出一枚金幣放在女孩手上,「你可以去買一些你喜歡的東西。」
「姐姐。」女孩沒有收起金幣,她只是看著艾斯特爾:「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女孩看見這個漂亮到不可思議的大姐姐彎起眼笑了,她蹲下身颳了刮自己的鼻子:「當然,會再見的,下一次見面,我會讓你吃的比現在還要好。」
長靴底還殘留鮮血,艾斯特爾披著斗篷,坐上了馬車。
第二天,她廢了皮特男爵下半生的消息再一次傳遍了帝都。
帝都的貴族一片譁然,進進出出皇太子宮殿就有好幾波人,不少貴族痛罵這個不知名的暴發戶孤女狂妄且愚蠢的態度,皇太子派出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侍從去見了治安官。
群情激昂的貴族們忘記了,皇宮中年老的雄獅還沒有閉上自己的眼睛。
「盧克啊,這種笑話你應該早告訴我啊?」
皇帝陛下聽後險些笑岔了氣,他咳嗽幾聲:「這個魔法師的做派,但是和艾斯特爾那個孩子雖然有些像,但又很不一樣?」
艾斯特爾是囂張且不顧後果,而這個魔法師看起來是在意氣用事,其實背後有自己的考量。
「難不成亞伯當年生的是一堆雙胞胎?」
侍從低著頭,他不需要說話,也不需要附和皇帝陛下的猜測,陛下說這些本也不是為了得到他的佐證。
笑過之後,陛下大手一揮,輕描淡寫:「帝國早在十年前便不允許貴族私自□□,取幾件珠寶去安撫她一下。」
侍從的心跳加快:「謹遵您的命令,帝國的太陽。」
盧克拿著珠寶,走出宮門忍不住回頭看一眼——陛下明明知道皇太子的態度,卻無視了那位帝國未來的繼承人的意願,擺出了一副維護那位魔法師的態度。
而且,想必侍從與治安官已經向著那位法師大人的莊園趕過去了,陛下沒有讓他避開,反而是讓他現在就帶著珠寶趕過去……
盧克不敢繼續多想,他坐上馬車:「走吧。」
空中一陣轟鳴聲想起,瓢潑大雨傾泄而下,遠處高聳的鐘樓在雨中也變得朦朧,路邊開放正好的繡球藤被打落花瓣,盧克無心看花,自從他成為皇帝最親近的僕人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恐懼感了。
屋內用魔法石做成的燈具照亮昏暗的書房,屋外瓢潑大雨,艾斯特爾並沒有關上窗,可沒有一絲雨滴落入屋內,她握著羽毛筆,在紙上落下一行字,風攜裹著窗外的花落到桌前,艾斯特爾捻起花瓣,放在白色的魔法石上面,她抬起頭:「下著這麼大的雨,竟然還有不速之客。」
「連這樣一個防禦魔法你們都解不開?」
治安官一邊擦著汗一邊斥責魔法師,不忘對站在另一側騎士打扮,盔甲上有薔薇家族徽章的男人道歉:「很抱歉,普利莫大人,如果您不……」
「不急。」普利莫打斷他的話,這位同皇太子一起長大,說是侍從,倒不如是利益聯盟的男人看起來很是文雅,淺綠色的眼睛就像是森林深處的那片潭水:「他也只是一個七級的魔法師,不需要過分苛責。」
「而且現在,還在下著雨。」
雨勢越來越大,打得人睜不開眼睛,普利莫靜靜站在原地,不催促也不離開,就在治安官再一次破口大罵之時,那扇緊閉的黑鐵門從內推開了。
黑髮少女立於雨中,她的渾身卻滴水不沾,就像落在玻璃一樣從她身上滑落,雨聲浩大,可她的聲音卻那樣清晰:「幾位可是要進莊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