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從未見過所謂的神明啊,神跡啊。」喝得醉醺醺的法神這樣說,「在我陷入困境絕望到想要上吊的時候,拯救我的人是我的家人,我自己,神明如果真的存在,又怎麼會看著那麼多無辜的人在絕望中死去呢?」
「我只信仰我自己。」
事實上,伴隨著生產力的發展,知識的普及,民智開化,光明神殿在大眾心裡的權威性比起前一百年絕對是在下降。
艾斯特爾甚至覺得,現在的民眾信仰光明神殿,更多是在依賴一個對魔物黑魔法有奇效的暴力機構,這種依賴本質與信仰的關係已經不大了。
這種事情,她覺得光明神殿中有遠見、沒有被昔日的榮光遮住雙眼的人都能看出來。
那個老傢伙自然也在其中。
現在想到教皇,艾斯特爾已經毫無變色,就連捏住紙的手都沒有握緊,她垂著眼,突然想——
不知道最近帝都,神殿會不會做一些動作,維繫一下「神明」的威嚴呢?
有點想看啊。
但艾斯特爾實在是不想聯絡斯托克家族的情報負責人。
『現在寫信也來得及,只要讓菲比送到北域就可以了。』
艾斯特爾攤開了一張新的信紙,寫下了第一行字。
*
「菲比。」帝都的郊外的莊園,老管家叫住了正擦拭衣櫃的女僕,他笑呵呵地說:「小姐寄信給你了!」
菲比頓了頓,手一扔把抹布扔到旁邊水盆,幾步走過來拿著信跑遠了。
菲比洗了洗手,擦乾淨後甚至噴了下香水,這次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信紙。她讀得非常仔細。
『小姐想知道神殿的動作?』
也是正好,菲比攤開信紙,組織好語言後,寫下第一句話。
「就在昨天,神殿舉行了受洗儀式……」
第47章 送別
已經到了後半夜了, 但奧爾科特並沒有回去休息。
魔塔主的工作遠比外界認知要複雜龐得多,這裡接納著無數天才,也意味接納了一群傲慢自大眼高入頂的瘋子。有時候他們惹出的事情他們自以為擺平了, 但其實一些更為隱蔽陰暗的事情, 幾乎都被魔塔專門的處理者擺平了。
或支付代價, 或物理說服——這不是一件讓奧爾科特感到預愉悅的內容,可偏偏這就是他工作不可忽略的一部分。
在這樣, 無人會打擾的深夜中, 奧爾科特也釋放了自己的喜惡,他不再嚴肅,而是臭著臉處理著手裡的工作,直到有人敲了敲窗戶。
奧爾科特陡然一驚。
先不提遍布了魔塔的結界, 以奧爾科特法神的實力, 整個大陸也就寥寥幾人能夠近身五英尺不讓他發現,而能夠接近他的窗戶,直到敲響門窗才被他感覺到也只有——
身體先於意識抬起了頭。
隔著雕花的玻璃窗,他看見了那張臉, 仿佛是神明在人間化身面容在星光下, 鋪滿鑽石的黑絲絨仿佛披在她的肩膀上。
『果然是她。』
「請進來吧。」奧爾科特掛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微笑,這樣說道。
來人, 艾斯特爾再敲了敲窗戶:「那我進來了。」
她換了一件斗篷,是毫無瑕疵的純白, 披在她的身後, 艾斯特爾說:「我明天將要前往北域。」
「是有哪裡讓你不滿嗎?」
『為什麼這麼問?』
艾斯特爾困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只是得到了一些新的消息, 所以想趕快前往北域驗證一下。」
『她沒有聽到那些話。』
魔塔主鬆了口氣, 他沉默了一會後, 說:「那您大概什麼時候離開?」
「明天早上八點半。」艾斯特爾想到自己剛剛寄出的信。
『如果利用特殊渠道運送,明天早上應該就到菲比手裡,我離開的時候她大概就在給我回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