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特爾走出了神殿。
【他該不會是覺得,希貝爾是什麼行走於黑暗之間剷平醜惡的……呃……】
【無所謂這些。】
艾斯特爾站在樹下,她抬起手,一朵完整花落在她的手心上:「反正無論怎麼樣,他都是得利者。」
「得利者?」
從後面傳來一個聲音,艾斯特爾閉上眼,很是不耐煩得嘆口氣:「我想,我上次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了,霍克公爵。」
走過來的人正是阿諾德·霍克,他穿了身做工考究的黑色常服,紐扣是與眼睛相同色系的紫色寶石,似乎是因為被艾斯特爾戳破了偽裝,他的臉上也沒有掛上那個讓人噁心的笑容。他面無表情,就像是一把刀鞘上鑲嵌了寶石的寶刀剛剛展露刀鋒。
「我可以幫你。」
阿諾德說。
「不需要。」
艾斯特爾雙手抱臂。
阿諾德·霍克淡淡地說:「我不是來徵求你的意見,我想幫助你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同不同意無關緊要。」
艾斯特爾:……?
「你神經病嗎!」
阿諾德充耳不聞:「皇帝陛下下令要協助神殿搜查這件事,但他的態度很是曖昧,更像是在放任。」
因為對方這幅充耳不聞的態度,艾斯特爾險些被他氣笑了,一根冰凌懸浮在空中:「所以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自說自話嗎?」
阿諾德停頓了一下,他向前走了一步,毫不在意冰凌已經對準了他的喉嚨:「……我也不知道。」
他看著艾斯特爾,眼裡罕見浮現出一種近乎是迷茫的神色。
上一次,艾斯特爾幾乎是毫不留情地點出了他的本質,她本以為已阿諾德的性情,他只會把自己列入暗殺榜單,可現在他卻這樣來到自己面前說「我不知道」?
公爵抬起手,又放了下來:「就像你說的,是讓我有病呢?」
艾斯特爾放棄了與他對話,抬起腳離開了。這一次,阿諾德並沒有跟上來。
*
【我這裡有一封信,放在了你書房的桌子上。】
【是那位鍊金術士的。】
艾斯特爾打開了信。
「……感謝您,不知名的人,我並不知曉你的名字,但你的一切奉獻我都會記在心裡……」
「……這個被你命名為『青黴素』的藥物提取過程並不複雜,困難的是它所需要的真空環境,但給我時間,我可以解決這件事……」
「……最後,您可否把您的化名告訴我?您的名字不應該掩蓋在功績其下……」
艾斯特爾的手摸了摸信紙,現實皺起了眉,隨後有些傷感地笑起來。
「真奇怪……這個字跡,竟然和西澤爾有些像啊。」
第75章 逆流
有些相似的字跡讓艾斯特爾不由傷感, 她不由從頭到尾把信又看了一遍,又出神了好一會。
她的手指無意識捏緊信紙,一道道褶皺出現在紙張上, 她的眼睛就像兩顆鑲嵌上去的藍寶石一樣, 直愣愣盯著窗戶看, 許久沒有說話。
【您想見見他嗎?】
莫名的聲音終於說話了。艾斯特爾回過神,低下頭, 撫平了信紙的褶皺。
『要見一見嗎?』
她沉默了許久後, 張口說:「不了。」
她的嗓子異常沙啞,開口的那一瞬間,艾斯特爾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摸了摸喉嚨, 放輕了聲音:「擅自將自己的期待和對他人的感情寄托在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身上, 實在是太過於傲慢與不公平了。」
【但一定的移情是很正常的。】他說。
【您沒有必要過於壓抑自己。】
艾斯特爾低下頭,看著這封信,岔開話題 :「你要不要也想一個化名?」
【我?】聲音很驚訝,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當然, 畢竟你的功勞與付出也不應該被埋沒啊。」
艾斯特爾寫下了「薔薇」, 側過頭:「你呢?」
他似乎很是不知所措。
【我沒有名字……】
「這樣嗎?」艾斯特爾沒有追問為什麼沒有名字,她只是用手抵住了頭微微側目,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自己取一個名字呢?」
聲音許久沒有說話,直到艾斯特爾站起身, 打算離開房間的時候, 他終於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