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言自語道:「只可惜他們不清楚,這個時候有的東西是利益不能左右的,更不要提我根本就不是革命軍的頭目,就算我是,我的死去也不會動搖局面。」
黑髮少女輕輕嘆息一口氣,隨後對著「空氣」說:「睡吧,明天就是新的一天。」
西澤爾回應了這句話:「你說得沒錯,今天就先休息吧。」
艾斯特爾躺在床上閉上了眼,陷入了沉睡——
等待新一天的到來。
在克萊斯特來後——一天、兩天、無論是吃食還是日常用品,都沒有絲毫下毒的跡象,所謂的殺手也一直沒有到來。
艾斯特爾依舊按照往常的步調繼續生活,泰然自若的樣子若是讓那些蓄意想要取她性命的人看見了,一定會氣個半死。
獄卒們又經過了鐵門:「先是□□,又是瘟疫……今年可真是多災多難啊。」
「據說很多城市已經死了不少人,可那些……竟然還沒有動靜。」
「他們只顧著自己尋歡作樂,怎麼會把那些人的命當——!」
瘟疫?
艾斯特爾心頭一緊,她快速衝到鐵門前:「請等一下!」
路過的獄卒嚇了一跳,他們自然知道這座牢房裡關押的是誰,獄卒們連忙跑了回來:「見過您,尊敬的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嗎?」
「請問是哪裡爆發了瘟疫?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兩個獄卒互相看了看,這次小心說:「應該是兩周前就爆發了,據說最開始是餓死的人群和在附近生活的人開始流行的,地方有——」
他們一連爆出了十幾個城市的名字,艾斯特爾的呼吸急促起來,她仔細思考了一會後說:「現在費比拉安還沒有動作是嗎?」
「是的。」獄卒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情很複雜,他張開口剛要說些什麼,卻見她低頭沉思不過幾秒便說;「我記得,每三個月我可以給外界寫一封信是嗎?」
「呃,是這樣沒錯。」
艾斯特爾點了點頭,幾乎是跑回桌邊,在信紙上飛快寫下幾行字,然後裝在信封里遞給獄卒:「麻煩您,把這封信送到薔薇莊園。」
「是屍瘟,這種情況下保證衛生才是最重要的。」在獄卒離開後,艾斯特爾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我的人手勉強夠支援十個城市,其餘的……看樣子我得想想辦法,對了,聖殿騎士團!」
*
「費比拉安也發現瘟疫了。」
維爾德擦了一下臉,他的笑容極為諷刺:「前段時間為了鎮壓□□和為了繼續維修建築,貴族趁著封城前招攬了一堆平民和奴隸,死了不少人,他們竟然連火化都不屑,就丟在城邊,我和父親這段時間太忙了,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艾斯特爾毫不同情貴族,她在乎那些無辜的人:「現在把發病的人隔離開了嗎?」
「來不及了。」維爾德搖了搖頭:「而且得病的還有不少貴族,他們根本不同意隔離處理。」
「不少貴族們都嚷嚷著打開城門,很多神職人員自認自己被神明保護,沒有進行任何措施後,在接觸瘟疫人員後也病倒了。」
說到這裡,維爾德一瞬間也想不顧形象罵人,他瞄了眼面色凝重的艾斯特爾:「我和父親都知道你把人手派出去了,帝都這裡交給我們吧,不過……」
他猶豫了一下,這次繼續說:「女王沒有同意打開城門的提議,現在貴族和女王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了。」
「希貝爾的選擇是正確的。」艾斯特爾揉了揉額角,「現在打開城門,慌亂的貴族和平民會帶著瘟疫席捲周圍的城市和村落,他們沒有費比拉安的醫療條件。」
「他們可不會管這個,」維爾德冷笑著,「他們只顧著自己的命,恨不得光明天使立刻賜福他們。」
艾斯特爾搖了搖頭:「與其指望……」
她低聲說:「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
說到這裡,她止住了話語,看向維爾德:「要保障他們的性命。」
維爾德心知肚明艾斯特爾話語的主體是誰,他點頭:「你放心,我明白的。」
他帶著天生憂鬱的俊美面容也消瘦了,維爾德看向外面,隨後轉過頭:「也許不會太久了……」
隨後,他愣住了。
「艾爾,」他念著自己妹妹的名字,「不要哭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哎?」艾斯特爾這才發現,她的臉頰有液體滑落,但心中的痛苦卻讓淚水流得更多了,她低著頭,「我只是一想到死了那麼多人……那麼多無辜的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