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那些美好的時光仿佛還歷歷在目,這一刻盡數重現眼前。
秦嬤嬤此刻也趕了過去,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您還記得五年前嗎?您染了風寒,高燒不斷,馥姨娘整晚整晚的守在您床前,硬生生病倒了,後來實在沒法,是二小姐來照顧您的,她當時還那么小,卻毫無怨言,這些您都忘了嗎?」
見顧長帆動搖的神色更甚,秦柔心道不妙,厲聲道:「兩個刁奴,這裡有你們說話的地方?今天若不是你們在那戲台子上添油加醋,今日之事,也成不了如今這樣!」
短短几句話,就將顧長帆從過往的記憶中拉回了現在。
是啊,那些記憶,他都還記得。
可是,既然馥兒已經死了,那一切的溫情都已經散了!
本來馥兒之死,可以當作出了意外,大家就此揭過,若是蘅兒上道,願意裝作不知,那日子本可以繼續過下去的。
可是,她卻硬生生的將這層紙捅破,讓所有的事情暴露出來,從她做出這個選擇的那一刻起,便不是她的女兒了!
想到這些,顧長帆用力將鞭子扯了回來,眼神一冷,便用力揮舞了起來!
「啪!」
一陣冷冽的破空之聲呼嘯而過,隨後,顧蘅就感到了一陣劇痛!
下意識的,她皺眉出聲,「嘶——」
「二小姐!不要啊!」
一旁的紫雲和秦嬤嬤見狀,想要撲上來替她擋下鞭子,卻被顧長帆一腳踹倒,爬都爬不起來。
「兩個賤奴,滾遠點!我先收拾完她,之後再收拾你們倆,等著吧!」
此刻,顧蘅硬生生的忍下這痛,固執的看著顧長帆,「爹,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爹,從此以後,你我父女情斷,再無瓜葛。」
聽到這話,顧長帆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以為這句話還能威脅到我?你可是入了顧家宗祠的,即便沒有血緣,你也是我的女兒,父親教訓女兒,天經地義!」
緊接著,他又一鞭子揮到顧蘅身上,瞬間便出了血痕,「乖乖挨了今天這頓打,過幾日就嫁人去,我已為你選好了夫婿,隔壁縣的首富王家,正缺一個續弦做妻子,你就嫁過去吧。」
聞言,一旁的秦嬤嬤震驚無比。
「主君三思啊!隔壁縣王家的主君,如今可都六十歲了,娶過的妻子不下於十位,通通都是慘死後被抬出來的,您怎麼忍心?!」
顧玥聞言,心裡爽極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顧蘅要嫁給誰,當然是父親說了算。」
這個小賤蹄子今天害的她名聲盡毀,如今這個下場是她應得的。
聽說那王家的,不僅在床榻上有非人的癖好,平日裡,也最愛虐待貌美女子,像顧蘅這樣的,嫁過去可有的她苦頭吃了。
這幾鞭子下來,顧蘅身上早已血跡斑斑。
如今天氣正冷,雖然穿的很多,但這鞭子抽的極重,這點衣服根本無濟於事。
顧長帆有心想要逼她跪下,但她寧死也不從,硬是挺著脊樑,連背都沒有彎一下。
「顧大人,我的確是感激你這些年的養育之恩的,但如今鞭子已經抽下,我再也不欠你什麼了,至於嫁人,我絕對不會嫁,你若是非要逼迫於我,那王家得到的,便只能是一具屍首!」
聽到這話,顧長帆怒氣更甚,「你還敢頂嘴!還敢放肆!」
「如今是誰在放肆,大家有目共睹!」
被顧蘅這話徹底激怒,這一刻,顧長帆當真存了要打死她的心思,高高揚起鞭子,準備重重的抽下去。
這一下,若真是落下去,恐怕顧蘅不死也得殘。
千鈞一髮之時,大門忽然被人推開。
阿徵將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後,開開心心的推開這門,原本是準備和她一起走,迎接他們的新生活的。
可此刻,他卻看見阿蘅被一群人圍著,更是被她那位所謂的父親打的渾身是血!
這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衝上前便將顧長帆一腳踹倒,將鞭子也奪了過去。
「你這個畜生!身為父親竟然打自己的女兒,簡直不配活著!」
沒等顧長帆開口,阿徵便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出手的一瞬間,整個院子裡的人都驚恐的大叫了起來,頓時亂成了一團。
秦柔和顧玥直接傻在了原地,動都不敢動。
過往的十幾年裡,他們哪見過阿徵如此殘暴的模樣,他渾身爆發出來的氣質,說是一頭猛獸都不為過。
這一刻,顧長帆心中絕望無比。
阿徵這一拳極重,才剛打下去,他便感覺自己的大牙似乎鬆動了,嘔出一口血的同時,還將牙齒都吐了出來。
「沈徵玉,你竟然敢打我?!」
而阿徵此刻幾乎要喪失理智,只是一拳又一拳打下手猛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