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蔣隨風心中緊繃的弦終於鬆了。
他就說嘛,權蕊這個蠢女人,怎麼可能會發現他那些事情,是他多想了。
這種女人,他見得多了,從小沒怎麼出過府,被養在深閨,天真的很,只要隨便一騙就能上當。
他笑了笑,走到了權蕊的身邊,想拉她的手,卻被無意間躲開。
「我累了,要先回房休息了,隨風哥哥,你也早點回去吧。」
說完這話,權蕊就加快了腳步,朝著自己的院子而去。
她怕再多和蔣隨風說一句話,她會當場吐出來。
第49章
眼睜睜看著權蕊走了,蔣隨風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平日裡,這女人最好哄了,也不知道今天抽了什麼風。
可他雖然有些不安,卻也不知道*不安的源頭在哪,只好在心中暗啐了幾句,便回了自己院子去。
而權蘅在權蕊走後,便感覺有些疲累,沾著枕頭便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已到半夜,她感覺自己渾身黏糊糊的,極不舒服,難受地睜開了眼睛。
不料,卻發現有個人守在自己床前。
天太黑了,她什麼也看不清楚,還以為是什麼歹徒,險些大叫出聲。
下一秒,她就被緊緊地擁入了一個懷抱。
直到聞到面前之人熟悉的體香,她整個人才放鬆下來。
「阿徵,你怎麼來了?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覺麼。」
面前之人沒有說話,只是將臉整個埋入了她的脖頸旁,將她抱的更緊了。
權蘅本想掙脫,可是,她忽然感覺肩上濕漉漉的,好像是他在哭。
心裡一緊,她連忙問道:「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聽到這話,阿徵抬起頭來,認真的看向她,「你欺負我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會傷害到我。」
此刻,月光從窗外灑了進來,照亮了屋內,她抬眸,只見阿徵的眼睛已經哭到通紅,血絲多到有些駭人。
「你傷害自己,就是在傷害我,知道嗎?」
權蘅一時無言,只聽面前之人聲音都在顫抖。
「你從傍晚開始,又發起燒來,這會兒才退燒,我真的怕你又像莊子上的那次一樣,再也不醒來了。若你拋下了我,你讓我該怎麼辦啊?」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半夜感覺身上濕漉漉的,原來是發燒出了許多汗。
的確,白日裡那處池塘極涼,她剛跳下去的時候,也是冷的直哆嗦,只是當時她忙著救人,沒有注意到這個事情。
看著阿徵委屈傷心的臉,這一刻,權蘅想起了許多。
她記起幾個月前,她在白雪莊生病醒來之後,許多次半夜驚醒,都能看見阿徵坐在她的床前。
次次都把她驚到。
她原以為,他是受了驚嚇,太過擔憂,過一段時間便能好些。
沒想到,如今他依然這樣。
若是這個壞習慣一直都沒改掉的話,也不知道他這些日子裡,有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一時之間,她有些心疼,伸手擦掉了他的眼淚,權蘅柔聲道:「沒事了,現在我不是好好的嗎,燒也退了,沒什麼大礙了,你就放心回去睡吧。」
下一刻,阿徵卻沒回她這句話,只是自顧自地道:「你為什麼救他?」
權衡愣住了,她的燒才剛退不久,感覺腦子迷迷糊糊的,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她沒有回話,阿徵氣極,連連質問
「我問你,為什麼要救那個勞什子的六皇子!」
說這話時,他雙眼猩紅,脖子上青筋暴起,看著極為駭人。
權蘅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一時不敢說話。
見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阿徵心裡的那個根弦終於斷了,竟翻身上床,將權蘅壓在了身/下。
「你和他非親非故,為什麼要豁出性命去救他,你可知,若是今天你回不來了,我會發瘋的!」
看著他這副癲狂的神色,權蘅絲毫不懷疑他說的這話的真實性。
可是,他明明面上那樣的生氣,一眨眼,淚卻落了下來,滴在了權蘅的臉頰上。
一時,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知道,他的暴怒其實也只是偽裝,脆弱才是他真正的底色。
面對著他,她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那個孩子像你。」
一言畢,身上的男人便愣住了。
這一刻,他所有的戾氣都似乎消融,一瞬間,就從一頭炸毛的老虎,變成了一隻溫順的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