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宇一頓揚起笑,撓了撓頭:「父親放心,我這就去瞧瞧。」說罷抬步就往外跑去。
宋彥宇性子活脫了些,不像宋彥祺將宋丞相的深沉學了個十成十,也不似老二宋彥亭穩重,一心撲在做學問上,兄弟裡面跟宋落凝也是最親的一個。
宋允舟搖搖頭,嘆了口氣:「這麼大人了一點都不穩重。」
宋彥祺趕忙出來打圓場:「父親還不知道三弟嘛,不過過了年三弟比起之前倒是穩重不少。」
「隨他去吧。」宋允舟招呼蕭鈺坐下:「都坐吧,一家人無需拘著。」
眾人落座,宋允舟又交代了幾句,才讓丫鬟進來奉茶,這會宋彥宇也帶著丞相府的三位女眷進來,三個兒媳恭恭敬敬的對著宋允舟行了禮,各自坐到自家相公身邊。
大嫂李嫣手裡還牽著一個四五歲的白糰子,粉雕玉琢的,扎著一對雙環髻,隱約還有一些宋落凝的影子在,模樣可愛的緊,見到宋允舟乖巧的叫了聲「祖父」,依偎在李嫣身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屋子裡亂轉,忽然驚叫道:「姑母,是姑母。」白糰子立刻放開李嫣的手,小短腿飛快的撲到了宋落凝懷裡。
「姑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靈兒好想姑母。」聲音軟軟糯糯的,白糰子在宋落凝懷裡蹭了蹭,揚起頭水靈靈的眸子天真爛漫。
看得人心軟,宋落凝眉眼彎起,在白糰子的頭上摸了摸,聲音溫柔,寵溺道:「小靈兒真是越來越可愛看呢。」
白糰子被誇有些不好意思,躲在宋落凝懷著咯咯笑起來,過了會兒,揚起小臉認真道:「姑母也好看。」
童言無忌,引得哄堂大笑,李嫣走過去牽起宋靈兒的小手,臉上笑意不減,嗔道:「就數你嘴甜,你姑母一回來就纏上了上去,來時娘親怎麼跟你說的?」
宋靈兒歪頭思索了一會,神色有些萎靡,一張小臉也垮了下來,不情願道:「娘親說,姑母身體不好,不能纏著姑母,見到姑丈還要問好。」
「那你怎麼做的?」李嫣摸摸她的頭,視線落在蕭鈺身上,昨天已經聽相公說起過這個妹夫,今日一瞧模樣生得倒是俊俏,就是看起來瘦了些,小妹身體本來就不好,也不知道這麼瘦能不能照顧好小妹。
她彎下腰湊到宋靈兒耳邊示意她喊人,宋靈兒聽了娘親的話仰頭看著蕭鈺,有點認生,小小的人兒往親娘身後躲了躲,忽閃著大眼睛一瞬不瞬打量眼前這個陌生的姑丈,半響,小臉紅撲撲的,身體扭捏,低低喚道:「姑丈。」
「這就害羞了?」宋落凝輕笑打趣她。
宋靈兒趕緊抱住自家娘親的腿,將臉埋了進去。
又是引得眾人大笑。
蕭鈺蹲下:「你就是靈兒,長得真可愛。」
宋靈兒探出頭,糯糯道:「我是靈兒,姑父長得真好看。」
「......」
李嫣斥她:「男人怎麼能用好看形容。」
宋靈兒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蕭鈺:「不能嗎?」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真是討喜,蕭鈺心都被萌化了,伸手將人抱起:「靈兒覺得好看就好看吧。」
李嫣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蕭鈺,視線看向宋落凝:「小妹身體最近如何了?」
尚未出嫁前,與三位嫂子相處都很融洽,尤其是大嫂,宋落凝微笑道:「落凝身體好多了,多謝大嫂掛念。」
聽她如此說,李嫣這才注意到,從進門來確實沒聽到咳嗽聲,心中微訝,小妹的病是打娘胎裡帶出來的,御醫都束手無策,出門一趟竟然好了,她的目光不由打量起來。
小妹臉色確實比似之前那般慘白,眉眼間的笑意也不似勉強,心裡這才確信了。
「小妹病好了是好事,也算一樁喜事呢,你說呢?弟妹。」二嫂柳媛媛看向三嫂張雯。
張雯笑著附和。
這會江婉柔帶著陳語也過來了,一家人寒暄了幾句,尤其是還有可愛的白糰子在,氣氛其樂融融。
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時間,宴席擺在側廳,宋允舟坐在主位上,依次是江婉柔,蕭鈺夫妻挨著江婉柔,再往下就是陳語和梁程秋,對面則是宋家三兄弟依次坐著,管家帶著丫鬟一道道佳肴擺上桌。
宋家是世家大族,用餐講究,只有宋允舟問話時,下面小輩才會回上一兩句,江婉柔這邊則是入鄉隨俗,氣氛倒也和諧。
終於大家酒足飯飽,宋允舟還有公務,便提前帶著三個兒子離開。
回到相府,屏退下人,宋允舟問道:「你們覺得人如何?」
宋彥祺:「我們聽父親的。」其餘二人附和。
宋允舟背身站了許久,從書架的暗格里取出一個檀木匣子,匣子上雕刻花紋精美,單是瞧著便知裡面東西其重要程度。
宋允舟面色沉重打開匣子,裡頭放著的是一封詔書:「這是先皇留下的廢帝詔書,原本以為永遠用不到,沒想到......」新帝昏庸無道,貪圖享樂,唯親是用,不顧天下黎民,宋允舟重重嘆了口氣:「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