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宴輕揚秀眉,淡然一笑:「方才蕭師哥說,這題目三歲稚子亦能解。我還道師哥才情蓋世,不料竟也止步於此。」
眼見蕭樟寒因挫敗而神色黯然,周宴宴幸災樂禍,她就要挫挫蕭樟寒的戾氣:「或許,蕭師哥未曾耳聞『天賦異稟』這四個字?」
蕭樟寒氣急敗壞。
這一幕,讓旁觀的陳鼎暗自慶幸自己未曾涉足這場才情較量,否則面對周宴宴這等驚世駭俗之才,只怕也會落得個鎩羽而歸的下場。
第一輪周宴宴勝了,林向鄞開始了第二輪的令字,「這一輪令字為月,還是從周宴宴開始。」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周宴宴毫不猶豫的答道。
「妙哉!通過!」林向鄞道。
……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過關,情感與意境俱佳!」
……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好一句『舉杯邀明月』,意境深遠,通過!」林向鄞的讚嘆,為這輪比拼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
每一句低吟淺唱皆顯非凡韻味,每度脫口而出的詩詞便贏得滿堂彩,周宴宴的才情讓在座諸位大人無不投以讚許的目光,眾人心中暗自揣測,這女娃娃莫非真是詩魂附體,詩詞歌賦信手拈來,無需凝思,脫口成章,妙哉,實乃奇女子也。
終局既定,周宴宴以才情折桂。她笑得見牙不見眼,將蕭老太太給的銀兩收入囊中,那二兩白銀耶,揣在兜里的感覺真好。
蕭凌的目光已被周宴宴這份明媚的笑容深深吸引,它猶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光,亦是他此生所見最為耀眼的風景,令人難以移目。
*
告別將軍府邸,周宴宴無疑是今日璀璨之星,更意外斬獲二兩白銀,心中已盤算著如何妥善儲蓄。
「你可是有何心事?」少年聲音悠然傳來,周宴宴抬眼,輕笑道:「不過是思量著家中暖棚里那抹翠綠,該如何分配。」
想到她又是回去取菜,又是去送菜,蕭凌擔心她耽擱了明日去學堂。所以,蕭凌主動請求護送周宴宴回家取菜。
隨即,他輕喚家僕安排馬車,兩人並肩而坐。
途中,蕭凌揉了揉周宴宴的小腦袋,她愕然抬頭,只見他溫言細語:「秋風漸涼,以後往返學堂路上,馬車中務必備好暖衣,勿讓寒氣侵體。」
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讓周宴宴有些不自在,她不好意思地拉下他的手,笑道:「嗯,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要保重,記得添置衣物。」
蕭凌望著她略顯侷促卻又可愛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待我閒暇之時,定常去書院瞧瞧你。」
周宴宴:「……」
常去瞧我?
我有啥好瞧的?
……
周宴宴帶著蕭凌步入後院的暖棚內。
這是李氏與周父首次見蕭凌,得知他竟是軍中少將軍的身份,夫婦倆不禁以最緊張而惶恐的態度迎接。
蕭凌的目光緩緩掃過這矮小甚至有些寒酸的茅草屋,心中涌動著複雜的情緒。
初次造訪周宴宴的家,他未曾設想過,她的生活環境竟比他想像中還要寒酸幾分,她家的生活確實不易。
「我見你擺攤也有些收入,為何不考慮改善一下居住條件,將這茅屋修繕一番呢?」在綠意盎然的暖棚中,蕭凌一邊幫忙採摘,一邊提出了心中的疑問。這簡陋的茅屋,在他看來,似乎連即將到來的冬日風雪都難以抵禦。
周宴宴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解釋道:「確實賺了些零碎銀子,但這茅屋嘛,我覺得無需多費心思去裝飾。畢竟,寬敞舒適的居所才是我的目標。我正攢著錢,打算將來建一棟大宅子呢。」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與堅定。
蕭凌凝視著周宴宴那張無論何時都散發著不屈與樂觀之光的臉龐,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敬意。「若真有那日,需要籌建大宅,你儘管告訴我,我定會為你召集最好的工匠。」
「好啊,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客氣。」周宴宴爽快地應承下來,心中暗自思量,若是有蕭凌這樣的貴人相助,找來的工匠定是不凡,自己的大宅之夢也定能更快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