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畢,蕭凌留下銀兩,緊握周宴宴的小手,二人離開麵館,他再次將周宴宴抱起,置於馬背之上。
此刻,他不再克制內心的情感,而是緊緊地環抱著周宴宴的纖腰,側顏輕貼在周宴宴細膩的臉龐上,顯得格外纏綿。
嗅著那熟悉而清新的氣息,蕭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聲道:「真好,你依然屬於我。」
言語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疲憊。
周宴宴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觸他的臉頰,卻也什麼也沒有說,仿佛在無聲地告訴他,她始終在。
「宴宴,我好累,為了能儘早見到你,我日夜兼程,連續奔跑了三天兩夜。」蕭凌輕聲嘆息,儘管身心俱疲,但他依然穩穩地駕馭著馬匹,朝著陶然居的方向緩緩行進。
周宴宴的眼眸中閃爍著深深的感動,「回去後,你就安心地睡一覺吧,我會在
你身邊,守護著你,直到你醒來。」
蕭凌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說道:「我身上還有些傷口沒有處理,你能不能幫我上點藥呢?」
聞此,周宴宴的眼眶不禁泛起了紅暈,淚光閃爍,滿是心疼與責備,「你怎麼這麼不懂得珍惜自己呢?身上有傷還堅持連夜行走,要是你身體有個好歹……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啊?」
她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難以抑制的哽咽。
蕭凌鬱鬱寡歡地回答道:「我怕你一旦離開,我就等不到傷口癒合的那一刻了。」
「真是個笨蛋……」周宴宴帶著一絲哽咽,輕聲埋怨道。
見到周宴宴眼中的淚光,蕭凌頓時焦急萬分,連忙柔聲勸慰:「別哭,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嘛?再說了,我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小傷小痛的,根本不足為慮。」
周宴宴狠狠地瞪了蕭凌一眼:「你還有臉說,一點都不懂得愛惜自己,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蕭凌見周宴宴瞪著自己,心中卻莫名地歡喜,她這般為自己著急上火的模樣,讓他心頭一暖。他連忙賠笑道:「好好好,是我的錯,總行了吧?」
「別磨蹭了,趕緊回去包紮傷口。」周宴宴催促道。
*
當林向鄞見周宴宴和蕭凌二人共同走進陶然居的那一刻,他溫潤如水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心中涌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意識到自己終究只能默默守望,無法觸及那份摯愛了。
林向鄞望著周宴宴和蕭凌緊緊相扣的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真好,歡迎你們回來了,真心祝賀你們,終成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的聲音溫和而平靜,沒有絲毫哀傷或失落的痕跡。
那個曾經青澀的少年,如今已蛻變成為能夠獨當一面、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林向鄞從蕭凌堅毅的面容中,讀出了歲月留下的深深烙印,那份年少輕狂早已被時光打磨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穩與擔當。
如此甚佳,沉穩內斂,足以守護周宴宴一生安寧無憂。
他也該釋懷了,或許從他們師生相認的那一刻起,就預示著他只能作為周宴宴的先生,而非情感的歸宿。
林向鄞正逐漸撫平內心的傷痕,然而,他身旁的范敬,卻莫名覺得林向鄞仿佛在暗自垂淚。
范敬認真凝視著蕭凌,這位被周宴宴魂牽夢繞了整整六年的青年,但在他眼中,除了感受到蕭凌身上瀰漫的濃烈煞氣與不祥之兆,再無其他美好可言。
更何況,蕭凌的面容已經破相了,他實在不解,周宴宴為何會對蕭凌如此痴情?
「你好呀,我是范敬,宴宴視我為兄長般的存在。蕭少將軍,你的威名我早已如雷貫耳,時常從師長們的言談間聽聞你的英勇事跡,今日能親眼見到你,實屬榮幸之至。」雖然范敬內心為宴宴的選擇感到不平,也為林先生的遭遇暗自惋惜,但這些情緒他都未曾表露分毫。
「原來你就是范敬啊,」蕭凌淡然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清冷,「宴宴方才還提及了你。聽說你即將參加明年的春闈,那可要加倍努力了。畢竟,這春闈三年才舉辦一次,京城的各大世家子弟都對此翹首以盼,競爭對手眾多,你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
儘管蕭凌面對陌生人時總是習慣性地保持疏離與冷漠,但念及范敬是宴宴的朋友,他還是破例多說了幾句,算是給予的一種鼓勵與提醒。
第156章
再度將目光投向林向鄞,蕭凌的嘴角輕輕牽動,「林先生,歲月匆匆,咱們可真是久違了啊。」
「感激您一直以來對宴宴的照拂,往後,我與宴宴必將視您為至親師長,心懷敬愛與感激。」一見面,蕭凌便毫不掩飾地宣告著自己的主權,這些年他在仕途上的不懈攀爬,讓他的性情多了幾分堅韌與不容置疑,對於那些對周宴宴心懷不軌之人,他絕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