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灼年聲音很淡:「可性.癮發作又不分時間地點,別人會發現的。」
陳則眠說:「誰沒事盯著你看,不會很明顯的,再說沒準定期排解以後,就沒那麼容易犯病呢。」
陸灼年像是被說服了:「也許可以試一下。」
陳則眠拿起床頭柜上的藥瓶:「太好了,先把你這些藥全扔了。」
陸灼年阻止道:「還是不要扔了吧。」
陳則眠單手拋接著藥品:「成,那藥我先給你收著,你什麼時候實在忍不住了再吃。」
陸灼年未置可否,只淡淡提醒了一句:「放個穩當地方,別又隨手往哪兒亂塞,跟你平板充電器似的,用的時候找不到。」
陳則眠當即表示絕無可能。
也不知是否真是陳則眠妙手回春,陸灼年這次來勢兇猛的病症,在陳則眠回京市的次日徹底痊癒。
兩人離開陸灼年的『養病專用居所』,又一起搬回了隔壁。
從去三亞離開京市的那天起,滿打滿算也不過是半個多月,由於父親工作調動緣故,陳則眠打小就經常搬家,換一個地方生活於他而言就和換家飯店吃飯差不多,都不是什麼難事。
可不知為何,這次陳則眠竟有種『到家』的感覺。
明明前一天就回到了京市,就住在隔壁那棟別墅里,兩個房間的直線距離都不超過100米,可那種感覺卻是完全不同。
陸灼年表現一切如常。
雖然他在病中認可了陳則眠的治療方案,還表示要一起釋放壓力,卻沒有付諸任何行動,甚至沒再提過這茬。
好像只是當下心血來潮,抑或發燒燒久了講的胡話。
陳則眠本來還在思考,他倆互幫互助的時候怎麼才能不那麼尷尬,卻不料陸灼年只是虛晃一槍,表面上認可了應當紓解,但實際上仍是習慣克制、壓抑欲.望。
這次的病扛過去了,他就又回歸了原有的生活方式。
陳則眠也無計可施。
總不能硬扒陸灼年的褲子,也只能隨便他了。
病好以後,陸灼年先回了陸家老宅,和父母報了平安。
那天恰好是正月十四,陳則眠原以為陸灼年會在家裡過完元宵節,沒想到當天晚上十點多,陸灼年披星戴月,連夜趕回了盛庭華府。
還帶回了一捧藍粉色的繡球花。
陸灼年說這是他母親種的,恰逢花期正好,就剪下來送給陳則眠,專程表達謝意。
陳則眠看著花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不知道陸母謝他什麼,也不知道陸灼年回家後怎麼說的,才會讓雍容華貴陸家夫人親手剪了花送他。
從理論上來講,以陸灼年的矜貴高傲,應當不會詳細講述病癒過程,說出譬如『陳則眠幫我擼了一發,然後我就好了』之類的話吧。
可是誰知道呢?
畢竟陸灼年這個人看起來高冷孤傲,但有時候也自有其抽象之處,保不齊會突然面無表情地蹦出一句什麼話來語出驚人。
比如最開始陳則眠說沒有這個榮幸認識他的時候,陸灼年說『現在你有了』;還有陳則眠揍唐天聰那次,說人是自己打的和陸灼年沒關係,陸灼年直接踹了唐天聰一腳說『現在我也打了』;更離譜的是兩個人互損,陳則眠說『沒你好玩』之後,陸灼年居然問他『那你什麼時候來玩』。
這還只是陳則眠記得比較清楚的,記不清那些更是數不勝數了。
他沒有陸灼年那麼逆天的記憶力,也不像陸灼年那麼記仇,會把自己每一句抽象的話都牢牢記在心上,然後時不時拿出來證明陳則眠是個人機。
綜上所述,陳則眠也真的很難確定,陸灼年到底是怎麼跟家裡說的。
明天就是元宵佳節,是闔家團圓的傳統節日,若說陸灼年不在京市沒留家裡過節也就罷了,關鍵是他都在正月十四這天下午回家了,然後晚上十點又從家走了,這誰看都會覺得不正常吧!
別說是陸家這樣的世家大族,就算是放在普通人家都很難說得過去。
除非是有什麼不容置辯的正當理由。
比如治病。
然而陳則眠除了能『妙手回春』以外,哪裡還有什麼其他幫陸灼年治病的手段?!
所以……不會是陸父陸母都猜了吧。
陳則眠看著陸灼年把繡球放入花瓶,艱難地咽了下口水,鼓足勇氣問:「你到底咋跟家裡說的,你媽為什麼要感謝我?」
陸灼年回過身:「說你從三亞趕回來照顧我,沒有你在,我不會好得這麼快。」
陳則眠觀察著陸灼年的表情,試探道:「沒說我怎麼給你『治病』的事吧。」
陸灼年壓下唇角,眼中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反問:「如果你想的話,我也可以……」
陳則眠一記眼刀飛過,打斷陸灼年:「不可以說!這件事不可以有第二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