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岳平站起身,態度鄭重:「我向你保證,等一切水落石出,我們會給陳折一個交代,會為他正名、為他父親正名。」
陸灼年抬眼直視孫岳平:「我同意保守這個秘密,但並不是因為我認可他需要被這種方式保護,而是作為一名公民,每個人都有配合警方工作的義務。」
孫岳平點點頭:「多謝配合。」
陸灼年看了眼時間:「還有別的事情嗎?」
孫岳平說:「確實有個嫌疑人供述了在你車上偷過東西的事實,還有幾盒茶葉被扣押了,等會兒還要麻煩你做個筆錄。」
陸灼年:「可以。」
他嘴上說可以,人卻站在原地沒動。
孫岳平眼皮抬了抬:「還有事?」
陸灼年微微頷首:「有一個問題請教。」
孫岳平:「你說。」
陸灼年倏然看向孫岳平,出其不意道:「陳輕羽還活著嗎?」
第63章 第 63 章 陸灼年,你病好了是吧【……
離開市局時, 是晚上八點。
陳則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趴著車窗看著辦公大樓里明亮的燈光, 感慨道:「警察真是好辛苦,這麼晚了還在加班。」
陸灼年應了一聲,轉動方向盤,把車拐上川流不息的主路。
路牌反光鍍膜次第亮起,很快又被接連拋在車後,路燈靠近又拉遠。
車內明暗交錯,光影反覆變幻,一如陸灼年狐疑未決的猜測。
他沒有從孫岳平那裡得到任何答覆,只能通過孫岳平聽到問題時的反應, 來推測問題的答案。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孫岳平深沉持重,喜怒皆不形於色。
作為市局局長、京市幾萬名警察的頭兒,這位刑警出身的孫局長, 審訊過的嫌疑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他清楚該如何從別人嘴裡得到信息, 當然也知道在受到詢問時, 如何讓對方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人畢竟不是一張照片。
只要是活的、變化的、會動的, 就有跡可循。
陸灼年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方向盤, 突然叫了陳則眠一聲。
陳則眠轉頭看過來:「嗯?」
陸灼年問他:「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麼忽然發病嗎。」
陳則眠脫口而出:「憋太久了?」
陸灼年微微偏了下頭, 也不知是在看陳則眠還是在看後視鏡:「這只能算是生理上的原因。」
陳則眠聽出陸灼年言外之意, 順著往下問:「那心理上的原因是?」
陸灼年目視前方:「我得到了一個很糟糕的消息,那個消息讓我心神不定、焦慮難安。」
這兩天, 陳則眠也發現陸灼年心事重重,皺眉沉思的次數明顯增加, 他本以為這是性.癮發作的後遺症,也沒太好意思問。
現在對方主動提起,陳則眠立刻作出洗耳恭聽的樣子:「怎麼了?」
陸灼年沒有直接回答, 只是說:「我那天本來想跟你講,但是你又不接電話。」
陳則眠聽出陸灼年有翻舊帳的意思,當即甩鍋給蕭可頌:「我當時在睡覺!前一天晚上蕭可頌拉著我打麻將,一直打到凌晨五點,熬得我那叫一個精神恍惚,後來看四餅跟看八餅似的,重影重了好幾層,差點沒困死。」
陸灼年語氣淡淡:「哦,原來是這樣,我不知道你睡得那麼晚,特意等到早上才打。」
「你給我打電話還用看時間嗎?想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時候打唄,」陳則眠很夠意思地說:「要是我能接到你的電話,好好安慰安慰你,沒準你就不會生病了。」
陸灼年看了陳則眠一眼,說:「沒關係,現在已經沒事了。」
陳則眠好奇心被吊起,追問:「你是說你現在沒事了,還是說那件事解決了?」
陸灼年食指無意識地敲擊方向盤,沉吟道:「都有可能,我也說不太準,你覺得呢?」
陳則眠對陸灼年的超絕運氣非常有信心:「別人的事說不好,但要是你的事,無論什麼都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陸灼年輕輕勾了下唇角:「如果是那樣,那可真是太好了。」
陳則眠也笑了笑。
雖然他不知道陸灼年說的到底是什麼事,但還是為朋友感心情好轉感到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