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則眠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神迷離如旋渦,身體不自覺地發抖,從脖頸紅到前胸,透出種異樣的粉,斷斷續續地說:
「我求你……求你欺負我。」
陳則眠被欺負了,很久。
恆溫浴缸里的水不會變涼,所以被放進浴缸里的時候,陳則眠也無法通過水溫判斷時間。
浴缸里只盛了清水,沒有放浴鹽精油球,可他在洗手台邊跪久了,膝蓋和手肘小臂蹭得有些紅,沾了水還是有些輕微的刺痛。
陳則眠輕輕『嘶』了一聲,摸著手肘說:「破皮了,明天記得提醒我不要穿短袖。」
六月的天氣變幻莫測。
臨睡前還明月當空,萬里無雲,一覺醒來就淅淅瀝瀝地下上了小雨。
陳則眠醒來時,外面一片沉暗。
他以為天還沒亮,裹了裹被子往裡一窩,另一隻手迷迷糊糊去摸陸灼年。
摸了幾下沒有摸到,陳則眠不滿地哼了兩聲:「陸灼年,陸灼年。」
陸灼年從衣帽間走出來,已經換好了西裝,正在低頭扣袖扣。
沒有打領帶,襯衫也沒有整理,最上面的幾顆扣子鬆散開,露出性感的喉結和胸肌,身材比例優越得驚人。
陳則眠有點清醒了,啞著聲音叫陸灼年過來:「去寺廟還穿這麼帥,勾引誰呢。」
陸灼年抬步走向陳則眠,挺直板正的褲線顯得兩條腿又長又直。
布料摩挲間,發出輕微的聲響,聽得陳則眠心神蕩漾,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憶起某些混亂的場景。
「下雨了,山路濕滑難行,檀山封山了,」陸灼年在床邊站定,垂眸看著陳則眠:「我先替我爸參加個招商會,中午回來再帶你去。」
陳則眠撐著手坐起身,睡衣順著肩膀往下滑:「封山也能去?陸少可真是神通廣大。」
陸灼年抬手替他攏上領口:「是陸總神通大,所以要先替他跑趟腿,順便回陸宅把他那輛車開出來,就哪裡都能去了。」
陳則眠忍不住低笑幾聲:「偷老爹的車帶對象出去玩,這才像是大學生干出來的事,陸少爺總算有點年輕人的樣子了。」
偷倒是算不上,但去幹什麼,確實不好讓陸自臻知道。
所以也算是偷了。
陸灼年把車開出陸宅,一路綠燈,之前四十分鐘的車程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鐘。
陸自臻的這輛座駕,就是一張通行證——
黑白配色的紅旗國禮,高端定製版。
陸灼年每次坐這輛車都配了司機,還是第一次自己開。
是為了接人,還是去檀山寺。
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訴他:『你會在一年後偷開你爸的車,接一個男人去檀山寺拜佛』,陸灼年肯定會覺得那個人瘋了。
可當這一切真正發生,陸灼年不僅不覺得自己在發瘋,反而有種說不出的雀躍與歡快。
把車停在別墅門口以後,陸灼年沒有給陳則眠打電話,而是罕見地、輕浮地按了兩下喇叭,提醒屋子裡面的人車到了。
陳則眠很快打開門,看到長達5.98米船式車身,不出所料地『嚯』了一聲。
他打開副駕駛車門坐上來,看了圈車內選裝的和田玉配飾與頂棚的非遺刺繡,回身拉上車門,感慨道:「這麼高檔的車也沒有電動門嗎?」
陸灼年忍不住低笑兩聲:「陳則眠,你對電動門真的很有執念,可惜很多豪華車都沒有這個功能。」
陳則眠摸了摸車門上精緻的大漆工藝:「我懂,電動門是為那些沒有司機幫忙開門關門的人設計的,可惜沒人幫我開門。」
陸灼年看了陳則眠一眼,忽然按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了車,從車尾繞行到副駕駛的位置,躬身拉開車門。
陳則眠:「……」
陸灼年躬身看著陳則眠:「陳總,您可以重上一次車,坐後排也可以。」
陳則眠回看陸灼年:「坐後排不就把你當司機了。」
陸灼年挑眉反問:「我是第一天給你當司機嗎。」
陳則眠突然意識到,好像從很早之前開始,他和陸灼年兩個人出門,就是陸灼年開車的時候更多了。
「我真不是個合格的狗腿小弟,」陳則眠喃喃道:「竟然讓京圈太子爺給我開車,真是罪該萬死。」
陸灼年輕笑了一聲,拉著陳則眠的手:「沒事,你坐後面去吧,這個車後面的座椅很軟,還特別寬敞。」
陳則眠猶如自己受到了某種蠱惑,大腦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