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觀瀾對這些風月逸聞並不感興趣,只想趕緊確定這個人的身份,於是直接了斷地問:「他叫什麼?」
「好像什麼凱文吧,」蕭儒海看了他一眼,解釋道:「瑤台閬苑的服務員都用英文名。」
傅觀瀾:「……」
「現在呢?」傅觀瀾追問:「現在他叫什麼,在哪裡?」
蕭儒海語氣不疾不徐:「瑤台閬苑覆滅後,所有知道他和二老板關係的人,都懷疑秘方在他身上,如果你是他,你會留在國內嗎?」
傅觀瀾:「他出國了?」
蕭儒海點點頭,長嘆一聲:「出國了,整容了,改名換姓,不好找啊。」
聽到這話,傅觀瀾氣得想捶牆:「那你們怎麼聯繫的?」
蕭儒海堅決不認罪:「我們沒有聯繫。」
傅觀瀾沉默幾秒:「蕭老爺子,你是在逗我嗎?」
蕭儒海仔細回憶片刻:「我家裡可能有他以前的照片。」
傅觀瀾短時間心情大起大落,嚴重懷疑蕭老爺子是故意報復,恨不能立刻把蕭儒海推上警車:「那快走吧。」
蕭儒海:「筆錄不做了嗎?」
傅觀瀾:「先拿他照片,其他的以後再說。」
蕭儒海不緊不慢道:「哦,那他的犯罪事實,還用我交代嗎?」
傅觀瀾猛地一頓,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完全落入了蕭儒海的節奏。
他又叫了兩個同事上車,決定去蕭家的路上順便把筆錄做了。
時間緊張,他們必須爭分奪秒。
警察緩緩啟動。
蕭可頌緊蹙眉梢,看著警車漸行漸遠。
陳則眠攬著蕭可頌肩膀,沒心沒肺地說:「你發現了沒,大boss好像也姓陳,小陳哥。」
陸灼年:「……」
蕭可頌愁眉不展,在一連串的打擊中智商猛增:「沒準是葉宸那種名字里的『chen』呢。」
葉宸:「……」
警車內,負責記錄的警察拿出紙筆,示意傅觀瀾可以問了。
傅觀瀾例行詢問:「你這次來警局有什麼要說的嗎?」
蕭儒海靠坐在椅背上,半闔著眼,氣定神閒道:「有,我要交代凱文的犯罪事實。」
傅觀瀾提醒記錄人:「凱文就是小陳哥,括號標註一下,是他在瑤台閬苑做服務員時的英文名。」
記錄人下筆如飛:「嗯。」
傅觀瀾:「什麼犯罪事實?」
蕭儒海語驚四座:「他殺過一個警察。」
開車的司機猛地踩下剎車,車內所有人同時看向蕭儒海。
蕭儒海不慌不忙:「這應該能算立功吧。」
「他殺了誰?」傅觀瀾一把握住蕭儒海的胳膊:「什麼時候的事情?」
蕭儒海:「就在瑤台閬苑覆滅當晚,他殺了二老板身邊一個很有名的打手,他說那個人是警察臥底。」
傅觀瀾頭皮發麻:「很有名的打手?」
蕭儒海肯定道:「對,很有名,我們都叫他南峰,可凱文叫他——」
「輕羽。」
二十年前,夏夜,暴雨。
曾經奢靡繁華的瑤台閬苑燃起熊熊大火。
火苗在暴雨中肆意舞動,吞噬了罪惡,也吞噬了罪證,將昔日輝煌燒成灰燼。
所有人都走了。
死的死,逃的逃,被捕的被捕。
瑤台閬苑的傾覆突如其來,前一天還歌舞昇平、紙醉金迷,今朝便大廈將傾,付之一炬。
凱文臉上還留著昨夜二老板掌摑的巴掌印,今晚就親眼看著二老板被擊斃在走廊盡頭。
因為犯了錯,凱文被二老板鎖在密室,關了一天禁閉,本來在等老闆消氣放他出去,沒想到比老闆先來的是警察和槍聲。
他們在樓內發生了激烈的交火。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可凱文還是不敢出去。
他不知道外面是否真的安全,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
答應會救他的人沒有來。
凱文很想相信陳輕羽,但潛意識又告訴他要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