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岳平看過報告後,對傅觀瀾說:「把關豫照片發到公安內網,我現在就向公安部打報告,發布A級通緝令,公開通緝涉案在逃人員關豫。」
別說是整容了。
就是變性了、變物種了、化成灰了,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人挖出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按照蕭儒海提供的消息,關豫出國後不僅整了容,還更換了另一個身份。
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姓名不詳、相貌不詳,甚至連性別都不詳的人談何容易。
「總不能真做了變性手術吧,」自從通緝令發布後,傅觀瀾逢人就發一份紙質版,問:「你看著眼熟嗎?」
陳則眠家裡也扔著兩張通緝令,是蕭可頌帶過來的。
是的,蕭可頌最近都住在陳則眠家。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逃避現實般躲到了陳則眠這裡。
蕭儒海被批准逮捕後,有關蕭家的消息在網絡上鋪天蓋地,可比凱文的通緝令熱度高多了。
消息真真假假,#豪門#娛樂圈#潛規則#性侵#違禁品#權色交易#,這幾個詞隨意抽出兩個都能引爆輿論,更勿論是合在一起出現了。
謾罵如洪水席捲而來,影響的不僅是蕭家的股票。
蕭可頌肉眼可見的消沉起來。
他甚至感覺自己再也無法感受到快樂。
從前二十年無憂無慮、純真無瑕的時光,耗盡了往後餘生所有的幸福,在血淋淋、赤裸裸的現實下,他的世界被徹底打碎,無盡的坍塌中,信念崩塌,生活也失去了支點。
朋友和親人之間,處處都是斬不斷的糾葛,他愧對陸灼年,卻又無法真正怨恨蕭儒海。
蕭可頌不知自己能做些什麼改變局面,更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破碎的世界。
陳則眠見蕭可頌日漸頹喪,又把狗從傅聽潮那兒要過來,借給蕭可頌養,治癒他受傷的心靈。
雖然收效甚微,但也聊勝於無。
陳則眠來找他玩的時候,蕭可頌正抱著狗聽網課。
蕭可頌最近都不出去玩了,學習熱情高漲到讓人感到害怕。
他近乎偏執地認為,如果自己當年能和陸灼年、葉宸一樣優秀,或許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陳則眠看了眼陸灼年,陸灼年微不可察地搖了下頭。
這種時候旁人說什麼都沒有用,突兀的關心只會徒增壓力。
蕭可頌的心結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源自他給朋友帶來的傷害,真正能讓他相信陸灼年對此並無介懷的方式,就是不要再提。
「他會好起來的,」回家後,陸灼年反過來安慰陳則眠:「不要小看可頌的自愈能力。」
這一刻,陳則眠忽然意識到,為什麼陸灼年會是小說中的主角了。
他穩重、寬容、胸懷坦蕩。
就像一根定海神針,能夠承托住所有的依靠,明明身在局中,卻跳出情緒的桎梏,冷靜客觀地掌控局面。
陳則眠親了親陸灼年下巴。
陸灼年眉梢微動:「怎麼了?」
陳則眠凝視陸灼年:「你超帥的。」
陸灼年不是很明顯地挺了挺後背:「怎麼忽然這麼說。」
陳則眠眸底有星光流動:「有城府、有擔當、有責任心又不失惻隱,寬懷大度、宅心仁厚。」
如果不是傅觀瀾為了查案舊事重提,以陸灼年的心性,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讓蕭可頌知道這件事。
表面冷酷寡言,內心柔軟善良,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所有人。
陸灼年失笑道:「你像是在說一個聖人。我哪裡大度了,我特別小氣,不僅不想讓你出門,連看到你和別人多說幾句話都會偷偷生氣很久。」
陳則眠攬著陸灼年脖頸:「你有生氣嗎,我都沒有發現誒。」
陸灼年低下頭,輕輕蹭了蹭陳則眠鼻尖:「在外面總得裝一下吧。」
「那你很能裝了。」陳則眠看向陸灼年,滿心滿意都是說不出喜歡:「陸灼年,你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雖說都知道可頌是無心之失,但真正能做到不遷怒的,又能有幾個呢。
陸灼年淡淡一笑:「可頌也是個很好的朋友,在遇見你之前,我已經病了那麼久,每次突然發病,都是他和葉宸替我遮掩。葉宸心思細膩,照顧我情緒,從不在我面前提生病的事情,可頌恰恰相反,他沒有把我當病人。」